第118章不一样的三清

紫霄宫中，多宝跪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手中托着果盘，正忐忑的望着通天教主。道祖倒是没有阻止他探望师尊，轻易便让他进了，只是道祖那一双浑浊的老眼，充满了玩味，倒是让多宝一肚子的揣测；而通天教主，似乎也褪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变得沉默寡言。

“不怪你，你师妹多，想管也没法子。”

通天教主捻起一枚人参果，轻轻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

“各人有各人的劫数，我截教脱离了原本的劫难，免去了灭教危机，自然有别的考验在不同的时候等着我们。无当一贯明哲保身，如今却被名利迷了眼。”

通天教主如今倒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

“云霄淡薄，金灵稳妥；如今一个争强好胜，一个忐忑不安；虽说对女子而言，情劫一旦陷入其中便失去了往日的聪慧，可焉知冥冥之中没有定数？”通天教主扫了多宝一眼。

看着这位最宠爱的大弟子，他终究是泄露了天机。

“你的劫难还在日后，你的缘法却在西方，若是渡过去了，成宗做祖。”

“若是渡不过，我截教一脉，怕是无东山再起之日。”

多宝闻言，脸色大变，连忙冲着通天教主磕头哭诉道：

“弟子愚钝，还请教主指点迷津。”

瞄了一眼云床上，仿佛朽木一般不言不语的道祖，通天教主将手缓缓抚在多宝头顶。

“痴儿！天道有常，为师亦在其中，你却该寻那遁去的一去！”

望着高深莫测的通天教主，多宝第一次感到了陌生与迷茫；往日顶在众多弟子身前，扛起截教旗帜的通天教主，原来也有这般无可奈何的一天，多宝抬眼，却是发现师尊鬓边。

多了一些白发，一身气度，不复以往的利刃冲霄，而有了元始师伯的余韵。

许是看出了多宝的疑惑，通天教主悠然开口道：

“莫怪你师伯，他两个看似出于本心，实则身不由己。”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

“你的后半生尚未开端，且先过好你的前半生。”

甩下几句莫名其妙的揭语，通天教主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多宝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狠命磕了几个头，留下一盘子人参果，失魂落魄的推开了紫霄宫的大门。而通天教主，在多宝离去的刹那，猛然睁开了眼睛，精光一闪而过。

“痴儿！个人有个人的劫数，到了时候，为师也有不得不做的事！”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豁出命去完成注定的使命？”云床上的道祖，眼睛睁开一条缝来：“你也莫怪老师，西方大兴，天道注定，为师何尝不想玄门亘古流传。”

通天教主微微摇头，半晌，才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洪荒破碎，重炼地水风火，这般恶行，自然要有人来当！”

“弟子横行一世，于世人眼中早已臭名昭著，不差这一点。”

“老师，您千万要相信弟子，弟子从未做过那般事情，一切都是那金灵自说自话啊！”玉虚宫中，燃灯道人枯瘦的身影瑟缩在大殿中，显得有些寂寥，而上方的元始天尊。

不发一言，只是眼角，竟然有一滴晶莹划过。

半晌，传来一声低低的呢喃，像是说给燃灯听，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无数年的兄弟，我又岂会真的铁石心肠？不过是不得不做罢了。”

“圣人，圣人也不过是一枚棋子，按照既定的剧本，在既定的时间，做那既定的事。”

元始天尊脸上似乎有回味神色，身子略微颤了颤，上头传来一句感叹。

“有了弟子，不得不争，争还有一丝命数，不争，偌大玄门倾覆。”

“只是可惜，让西方那两个鳖孙平白得了好处！”

燃灯瞪圆了眼睛：一向最是注重风范仪表的元始天尊竟然爆了一句粗口！

“道友的未来不在我阐教，阐教也留不住道友。”

听着元始天尊的自语，燃灯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他一向忠心耿耿，虽然与准提圣人略微有些首尾，但从未做出半点出格的事情来。

“没有责怪道友的意思，个人有各人的劫数，道友莫忘自己现在的身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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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挥了挥手，显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燃灯讨了个没趣，正要告退，身后却是传来一句低不可闻的话来：“我阐教弟子，以后遇到那人，退避三舍的好。”

“另外，把慈航唤来，为师有要事嘱咐他。”

燃灯不敢反驳，连忙答应下来，躬身退出了玉虚宫。

“玄都，你在山上呆了许久，也该出去走走，收个弟子。”首阳山上，老子收起一炉丹药，甩甩拂尘，冲着一旁神情惫懒的玄都大法师道：“闭门造车，造不出车，也躲不了祸。”

“师尊何出此言？”玄都大法师一骨碌爬起身来，看着老子不明所以。

“为师自诩看透了一切，直到金灵与云霄这两个小女娃上演那出闹剧之时才明白。”老子昏花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与无奈：“这么多年来，我等不过是按照别人写出的剧本行事。”

“可叹父神创世，我等却被区区既定的程序束缚了心胸！”

“可叹洪荒因盘古而起，最后承担天下骂名的却是我盘古正宗！”

“偌大的世界，最后落在那开端造衅的西方手里。”

三清道法通玄，能掐会算，此前一直没有想明白，直到徐凡出面，以自然魔神道术，冲着天道幻身刺出“古拙一剑”之时，被劫气蒙蔽的天机失去了遮掩，三人于朦朦胧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