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懵懂小女孩
第138章懵懂小女孩叶慕沉默了，他无法反驳老族长的话，妖族，的确最重血脉，但这不代表他就认同这种做法，无论如何，在他看来，一个族群换一个人，这是很没道理的事情。
忽然，叶慕感觉有异，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身穿绿色小衣服的小女孩在拉他的衣襟，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圆嘟嘟的小脸，灵动清湛的大眼睛，如玉笋般的手指捏着他的衣襟，仰着小脑袋看着他，稚嫩的脸蛋绽开如玉石花开的笑靥，纯真而无瑕，令人动容。
“小妹妹，有事么？”叶慕蹲下身子，将小女孩儿抱起来，想笑，却只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十分难看。
“我、我听爹爹和娘亲说，大哥哥要出去给我们寻找纯血哥哥，是吗？”小女孩儿被叶慕抱着，显得有点排斥与羞涩，但很快便适应下来。
纯血哥哥？叶慕一笑，点点头，回应了小女孩儿。
“那……那大哥哥能不能帮小鱼儿一个忙？”小女孩儿声音娇濡，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绿叶锦囊，微举在胸前，道：“帮小鱼儿把这个礼物送给纯血哥哥，这是小鱼儿折了三天折好的，是小鱼儿和哥哥姐姐们一起送给纯血哥哥的平安袋，希望纯血哥哥能一路平平安安，破入圣者。”
叶慕目光落在小鱼儿手上的绿叶折叠成的锦囊上，手法很稚嫩，显然是小鱼儿亲手折的，绿叶的清香丝丝弥漫出来。
抬眸的刹那，对上小鱼儿纯真清澈的眸子，注意到她目光深处的忐忑不安，叶慕忍不住轻轻刮了下她的小巧可爱的鼻头，轻笑道：“好，交给大哥哥吧，大哥哥一定帮你寻到纯血，这是大哥哥给你的承诺，来……”
叶慕接过小鱼儿小手中的绿叶锦囊，而后伸出尾指勾住了小鱼儿的小小尾指，道：“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这是我们人族最重的承诺，不怕哥哥骗你了吧？”
“嗯嗯。”小鱼儿高兴地连连点着小脑袋，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接触到新事物的开心，随后搂住叶慕的脖子，“吧唧”一声，大大啃了一口。
叶慕大笑，笑的心里刺痛：“小鱼儿，你怕不怕？”
“不怕。”小鱼儿想都没想，说道，“有爹爹和娘亲陪着小鱼儿，小鱼儿不怕，等纯血哥哥成为圣者后，我们就会轮回转生，重新来到世上，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叶慕一愣，目光转向一旁的小鱼儿父母，这是一对二十五、六上下的青年夫妇，友好地对叶慕点头示意。
“没错，你们只是暂时离开而已，总有一天会回来的，等你回来，大哥哥和纯血哥哥带你去凡俗巨城玩。”叶慕轻抚小鱼儿嫩绿鲜亮的头发，无声地叹息着。
……
小鱼儿走了，她的父母牵着她一步步踏入了圣阵之中，小鱼儿一步一回头，与叶慕惜惜告别。
波动震荡虚空，层层传递，大地都仿佛要翻转过来，炽盛夺目的圣光如潮水疯狂涌出，可怕的圣威岳峙渊临，弥天极地，锋芒无匹的匹练纵横扫射，瞬息间洞穿了小鱼儿一家三口的胸膛，赤红凄艳的血泉喷涌向天，又是三条生命消逝……
一个又一个孩子、少年，纷纷过来与叶慕告别，面对着这些孩子的笑脸，平淡如水的神态，叶慕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老族长，真的没办法了吗？”
老族长摇头，一旁的木定清走过来说道：“自从那天晚上老族长下了决定之后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想要破开封印，就必须要足够浓度的圣血，而我族的血脉已经渐渐削弱，除去足够的浓度外，剩下的圣血，都给了你了，我们死而无憾，只希望你不负我们的期望便好。”
剩下的圣血？
叶慕懵了，看了看老族长的神色，陡然反应过来，惊道：“圣血？你们给我的，所谓的‘命元大药’是你们族人的血？”
几位长老与老族长皆是默然，木定清点点头，说道：“我族每一个族人都是一尊活生生的大药，精血更是如此，想来想去我族也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只能以圣血报答。”
“你们……”叶慕惊骇，那日炼化掉一颗心脏已经让他数天不舒服了，而今又是炼化了一瓶圣血，尽管是树妖族的圣血，可毕竟叶慕看到的树妖族都是人的形态，这让他如何接受？
“叶慕小兄弟。”这时候，老族长开口了，说道：“献祭之事，是我族的决定，与你并无关系，你不必如此，你对我们的帮助已经够大了，但是，老朽还想请你再帮一个忙。”
“请说。”叶慕深吸一口气。
老族长手掌一晃，道道流光缭绕，惊人的生命气息汹涌而出，令人动容。
当流光敛去，又是一片迷迷蒙蒙的碧绿神曦绽放出来，神曦吞吐不定，包裹着一颗菱形碧玉晶石，瀚海一般的生命气息正是从上面流溢出来的。
另一只手上，则是一本厚厚的兽皮书籍，字迹遒劲古老，上书：《通天圣法》。
“这是……”叶慕看着这两样东西发愣。
“这是我族最珍贵的东西。”老族长给叶慕解释道：“这一块，是我族荒树精魄，一来可以感应纯血的气息，二来可以护持纯血，加速纯血的修行速度；而这本，则是我族的圣法。”
老族长没有多说圣法的事，叶慕就没有多问，但也能猜测得出，圣血树妖族之所以是圣血树妖族，拥有可怕的治疗之能，只怕与这圣法脱不开关系。
叶慕接过这两样东西，郑而重之的收入了储物袋中，这是圣血树妖族的东西，他没有任何想法。
看到叶慕淡然的神色，平静的目光，老族长与诸位长老都十分放心，朝叶慕点头示意，而后融入到了圣血树妖族众族人中。
圣血树妖族的数量足有上万，一家一家，三三两两，接连不断地踏入了圣阵之中，圣光如潮，霞光如雾，氤氲蒸腾，千百道匹练在阵中横扫洞杀，一个个族人不断死去。
木青走了出来，牵着一个容颜秀丽，身段婀娜的女子，两人笑容如神花盛开，周身萦绕着条条瑞彩，如鱼龙曼衍，小跑着冲进了圣阵。
木定清也走出来了，左边牵着一个目光深邃平静的少年，右边牵着一个襦裙流光，清丽绝尘的少女，回过头对叶慕点头，昂首阔步，迈入圣阵内，身影在万丈圣光中一个踉跄，缓缓倒下，炙热的鲜血汩汩涌出，与其他族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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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慕从开始时无以言喻的震撼一直到麻木，面无表情的看着圣血树妖族人的消殒，一个个死去，那堆积成山的尸骨，流淌遍地，赤红一片的血河，眼眸里闪过的，是当日来到封印之地时，那群顽皮的孩子嘻嘻哈哈的纠缠。
最后，圣血树妖族中只剩下了老族长一人，他没有和老伴、儿女、孙儿一起入阵，而是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目光平静如死水。
献祭进行到这一步，已经趋近于圆满了，隆重如山的圣威压迫天地，擎天驻地，整片封印之地都在摇颤。
“大阵已经近乎完美，封印将破，叶慕小兄弟，万万保重，若寻得纯血，切记要将他带到小玄界中央祖地去，只有到了那里，她才能真正的觉醒血脉。”老族长的声音悠悠传来，似近似远，好像近在耳边，又好像远在天边。
“放心。”叶慕郑重点头，丹田处已经流转出了蒙蒙古老清辉，将他紧紧裹住。
“上古的力量……”老族长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惊，旋即欣慰不已，哈哈大笑起来，大步走进圣阵，一道比之神阳都要炽烈的雪色匹练洞杀而过，老族长那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
随着老族长的身影轰然倒下，一股血泉随之喷涌而起，溅洒虚空，又如一蓬大雨落下。
浓稠如浆的血水洒落在地上，而地上早已是血流成河了，入目处，无不是一片可怖的猩红，在炽盛的圣光映照下，血池开始疯狂地沸腾起来。
虽然血池好似煮沸了一般，却不曾传出一丝热力，只能见到如浆如汞的血水在翻腾，蹿起无数的气泡，不断升腾、炸碎，溅射出丝丝翠绿色的炽烈霞芒。
“圣阵已经完美开启，但这可并没有真正开启，而是在凝练，凝练出血液里的圣血血脉，只有足够浓郁的圣血血脉才能够让它真正开启。”青血给叶慕解释着说道。
叶慕目光一闪，在看到绿色霞芒溅射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自己的确炼化了整整一瓶圣血。
随着时间推移，血池内的翠绿圣血越来越多，整个血池都隐隐有转为绿色的趋势，所有阵器被血水包裹，猩红与翠绿之色交替不断。
血池中弥漫出来的生命气息越来越浓郁，霞光蒸腾，氤氲生影，可以见到，有仙子在低吟歌唱，有生灵在欢呼赞颂，虔诚祷告，这是对生命的赞美与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