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下手
无从下手
第四章无从下手
何太师只留下一幅女子的相貌图,也没有提供任何有关的信息之后便离开了。
“林御史,这个案子难度太大了,根本无从下手啊。”姬云轩拿着这幅画仔细端详了半天,长叹一口气。
一直在场的林御史没有吭声,布满皱纹的眼睛里稍显凝重,他双手背在背后来回踱步。好像在思考其中的厉害关系。“这个何太师,在朝中关系颇深,而且与公主府亦来往密切,背后的关系我们小人物也不是很清楚,不好得罪啊。”何太师顿了顿,“确实无从下手的案子,何太师今日来时跟我旁敲侧击的施加了压力,我估摸着与这女子关系匪浅,却又不肯透露丝毫,你回去带着大家好好想一想吧。”
回到北捕厅,大家陆续地开始集合,姬云轩拿出画像来和大家说了这个事,一时间炸开了锅。胖胖的身躯率先开口:“这不是为难人吗?我们只是捕快又不是神仙。”
“是啊,这犹如大海捞针的,我们连她是否在京城都不知道。”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好了,安静一下,王臻任,你先把这幅画像拿去,找画师临摹出来,我们先张榜寻线索。”她虽然没有思绪,但是这是她当上捕头的第一个大案,而且报案者位高权重,甚是不好推脱,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试上一试。
王臻任拿回了一模一样的一沓画像,然后手底下的捕头门开始分散到各个街市的布告榜去。
“发新榜了,大家快来看啊。”街头一看发布告榜了,稍微热闹了起来。“寻人,有此女子线索者,速到衙门通报,凡提供有用线索者最高可悬赏五百两。”有人把布告榜念了出来。
“这女人挺漂亮的,不像杀人犯啊。”街头一个卖肉的屠夫抓了抓头。
“不是通缉令,这是寻人。”人群里有一个清秀剔透的声音立马反驳了屠夫。“对了,这附近有人办喜丧事吗?”只听见这个声音在隐隐约约问了一句,便被淹没在了吵闹里。
人群中纷纷看了看女子画像,摇了摇头,慢慢散去了。只留下一个头戴布帽,面容秀丽,身形瘦弱,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大褂,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一个人在布告榜跟前站了一会,随即这个身影向城外走去了。
此时衙门里的姬云轩拿着这幅画面,细细端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唯一的线索。对于张榜出去寻她也不知道能否能拿到线索,她在思考这个女子和何太师究竟是何关系,看着女子画像上的年纪约摸十八九岁,何太师今年差不多五十多的年纪了,或许是私生女。
她想到这里突然起身去,她想去询问一下这何太师的情况,从他那里着手是或许是最快的。姬云轩飞快跑到花厅拉住正急匆匆起身准备离开的林御史:“林大人,这何太师的夫人是何人?”
“这样,我把衙门最好的师爷魏应师爷派给你,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便可,我这些时日家里有些杂事抽不开身,你是我一眼看重的,我林一朝看人向来很准,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家中老母亲病重,魏师爷和你在衙门办事我也放心,我不在的时间你们俩商议着拿主意便好。”林御史匆匆地交代完,叫来了魏师爷后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姬云轩和这林御史也相处有些时日了,知道这人虽能力有限,但是待人却真诚,把她招来衙门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亏待过她,只是平日里不太爱管事的样子,向来急匆匆的。
“姬捕头,你有什么问题问我便可,莫怪这林御史,他可是家中独子,近些时日家里发生变故,他从小家境贫寒母亲把他拉扯大十分不易,林御史平日待大家皆是体贴,我们一齐多担待一些事务便是。”魏师爷打断了姬云轩的思想。
“无妨,林御史待我不薄,我们理所应当尽力,我平日里与林御史没个规矩惯了,魏师爷多担待。”姬云轩知道这文人便是规矩繁多,说话也文绉绉了起来。“师爷,我想问一下这何太师家中状况,他夫人和其子女情况,愈发详细为好,云轩毫无窥探重臣家事之意,只是这个案子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确实让人摸不着门道。”
“无碍无碍,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循着礼数。”魏师爷客气回应。“这何太师是当今皇上比较器重的大臣之一,颇受恩宠。他平日里为人谨慎,虽然太师夫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之女,家中背景并不雄厚,相传这夫人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这何太师与夫人亦是相敬如宾,家中只有何夫人随嫁的两个侍婢,便再无小妾。”
“所以说即使何太师有私生女或者小妾也无大碍,他没有这个必要隐瞒。”姬云轩将心中的想法提了出来。
“正是,以何太师在朝中或者家中的地位,他大可正大光明地娶妾生子。”
“叨扰师爷了,我一介女子,对于朝堂之事却有欠缺,以后便要劳烦师爷多指导指导了。”姬云轩知道京城衙门的师爷的情报信息一定甚多,想着以后可多问问魏师爷,便省去自己很多麻烦了。
“哪里,应该的,我平日里在西书房办公,有事唤我便好。”魏师爷平日里跟着林御史,亦是知道御史大人很是看重这位女子,进入衙门后也确实办事利索,同她交谈亦是大方得体,便生出几分好感。
姬云轩回到捕厅,看到大家都在巡城还未回来,自己拿上画像便跃到自己常去的房顶研究去了。
第二节:结交朋友
姬云轩坐在屋顶,画像丢在自己的身侧,她望着远方街市的人群有些发愣,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拿起画像,看看街上的人群,又看看画像。她的眼睛里突然流转出一丝光亮,她跳下屋顶,将画像卷好便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哎,哪里有制衣坊?”姬云轩随手拉了一个人问道。
“长福街的尽头就有个。”
姬云轩便直直地往制衣坊去了,路上她一擡头便发现月满楼竟然在这条街上,她想起来云娘和美味地饭菜,想着一会忙完去会会云娘,
果真在长福街的尽头,她看到一家气派的长福制衣坊,这个足足占了街区三个房门的店,想来一定见多识广,她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哟,这位客官是要做衣服么?我们老板今日接了一个大客户在楼上忙活呢,若是挑选布料我可以为您讲解讲解。”小二一进门很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想问问关于衣料和款式的一些问题,你看看这幅图上女子的衣物。”姬云轩打画轴。
看完画像,小二抱了抱拳对姬云轩说:“客官,这我还是不太懂,这样,劳烦您先在楼下等一会,我上去跟老板通报一下。”
小二一阵小跑上楼,不一会,只见一位墨色长衣翩翩公子下来,此人鼻梁高挺,下颌方正,目光清朗,长发柔顺的绾在背后,给人一种舒适安心之感。姬云轩心想这制衣坊的老板竟然相貌如此周正,就是嘴唇略微显薄。
“这位客人,请问您要制衣吗?”
“看看这画像里女子的服饰,我看了看大街上的年轻女子,这服饰不像是我们现在流行的衣服,有些特别。”姬云轩立马转回正题,将画像递给这制衣坊的老板。
“我看看,这确实并非…”
“老板,这腰身太宽了,还得再改一改。”老板的话音被一个曼妙柔软的声音打断,只见二楼的楼梯口现出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
姬云轩一擡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美艳女子,换了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浅浅的水仙花图案,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一排浅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白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这不是她嘛!
姬云轩对着楼梯上的美人儿展开一抹浅笑,只见楼梯上的女子等不及一步步走下楼梯,便起身一跃,从二楼楼梯直接跃到姬云轩跟前,压低声音对着姬云轩说:“可是有些时日未见了,你这是去衙门了?”
“咳咳,这会还有外人呢,我一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姬云轩朝萧怜儿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说太多。“对了,我来是有要事要办,老板您说这并非什么?”
“这衣裙样式并非是我国当朝服饰,比较罕见,我们当朝女子流行的虽也是长裙,但是胸口却大有不同,需是各色的裹胸为里衬,且为了行动方便,我们的裙式都不似这种广袖流仙裙般飘逸,却是多了几分英气。”老板细细端详着样式对姬云轩说到。
“那以您之见,这样的衣物是?”
“早年先父还在时,曾带我游历他国,幸而家父亦是裁缝,所以见过衣物也不在少数,这样的款式我记得是启离国的服饰,虽我记得那时年纪尚小,但是此种衣物女子穿起来甚是飘逸,我便记忆深刻。回到京城后,我几次想凭着记忆做出这种款式都苦于没有图样,如今倒是巧了。而此女子手腕上还有绯红的珠链,这珠链的样式也可以显然看出这并非我国的工艺。”这墨色长衣老板解释起来十分耐心,让姬云轩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这温润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给人就像春风和煦般的温暖。
“启离国?你确定这是启离国的服饰?”姬云轩的思绪开始活了起来。
“人家墨老板可不是乱说话之人,是吧?”萧怜儿朝老板飞了一记媚眼,只见这老板的脸颊开始微微泛红,竟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姬云轩看着两人竟然觉出有些打情骂俏之意。
“是…是是,我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在下想请姑娘把这幅画像借我几日,我前几年一直在尝试这种广袖流仙裙的工艺,细节总是不能如意,若是姑娘愿意,我愿意拿银子跟姑娘买下这幅画。”墨老板一时间被萧怜儿逗得有些略显结巴,说话之时竟然都不敢擡头直视她们,眼神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做出抱拳状。
“咳咳,行,银子不用了,这幅画我那里有许多,改日给你送一幅过来。”姬云轩未曾想到这个看着约摸二十上下的青年俊男子如此害羞,想着做个顺水人情,这制衣坊平日里接触的人也是杂多,结交一下或许是有所帮助。“你说到这个珠链,非我国工艺制品,那珠链亦是出自于启离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