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皇后这个位置，她志在必得

“砰！”一只上好的官窑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飞溅。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英国公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原本没把乌兰图雅放在眼里。

探子回报说，黎赫身边从未有过亲近的女子，当年在北狄，与乌兰图雅也只在军中议事。

所以即便听说和亲，他也只当是后宫多了个摆设。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还是帝王。

在他看来，乌兰图雅既不够温柔，也不够秀气，整天喊打喊杀，绝不可能让黎赫动心。

可如今……英国公气得胡须发抖，转身去了女儿上官姝的闺房。

上官姝正在窗前作画，笔下是一枝傲骨的寒梅。

英国公压下怒火，放柔声音：“姝儿，近来宫宴不少，你多去走动走动，与陛下亲近些才好。”

上官姝头也没抬，声音冷冷的：“父亲，我上次就说过，答应入宫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英国公一怔，最后只能无奈离去。

回到书房，幕僚上前劝道：“国公爷，还是早为大姑娘打算吧。虽说皇后之位定是她的，但后宫之中，有宠才能有子嗣，有子嗣地位才能稳固。若是让乌兰图雅先得了宠，生下长子……”

“不可能！”英国公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阴鸷的光，“和亲？想都别想！”

仿佛一夜之间，推动互市的各项政令便如春水破冰，流转得格外顺畅。

北狄那边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老可汗在大皇子乌兰冒顿的极力促成下，同意开放部分地域试行互市。

而这首批开放的区域，恰好是乌兰图雅公主的封地。

她的封地本就离北昭最近，多年来与中原百姓杂居共处，民风最为融洽，以此为起点，无疑能最大程度减轻推行阻力。

如此一来，乌兰图雅便不能再以和亲公主的身份滞留京城，而是作为封地之主，必须即刻返回主持互市事宜。

她走得仓促，临行前却特意找到虞扶音道谢。

“从前我总以为，中原女子皆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乌兰图雅坐在暖阁里，目光坦诚，“见了你才知，从前的想法有多偏颇。原来有些事，不必动刀动枪也能办成。宫宴上你救我一命，如今又帮我解了这困局，这份情，我该怎么还？”

虞扶音笑了笑：“姐姐若执意要还，我倒真有一事相求。”

“你说。”乌兰图雅爽快应道。

“大昭如今南北分治，未来几年，怕是难免一战。”

虞扶音的声音沉了些，“可百姓早已经不起更多战乱了。若真有那么一天，南北昭开战，我希望姐姐能看在今日的情分上，能稍微抬抬手，免得北昭腹背受敌。”

乌兰图雅沉默了。

炭火在炉中噼啪作响，映得她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你我虽算投缘，但我终究是北狄公主，肩上扛着整个王庭的安危。若父亲真下了出兵的旨意，我……无法抗命。”

虞扶音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

是了，这个请求的确有些唐突。

“但是，”乌兰图雅话锋一转，抬眸看向她，“你若真想护住更多人，就得站到更高的位置去。若那时你成了北昭的皇后，我可以为你拖延三日。”

虞扶音心中一动。

莫忘师太的话在耳边响起：

“娘娘，所谓凤命难违，意思是不管谁当皇帝，你都会是皇后。”

“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是否顺应天时？是否出自本心？”

她最近一直在想师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似乎得以窥见一丝真相。

前世，她身为南昭皇后，拉拢世家，快速将南昭发展起来，差一点就北上成功了。

但后来世家之间的斗争比她想象的还要惨烈。

她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最后只能溃不成军。

而她的本心是什么？

本心。

在民。

她希望止戈停战，希望民有所依，希望国泰民安。

轰——

虞扶音醍醐灌顶，一时间难得激动地握住了乌兰图雅的手。

窗外狂风暴雪正烈，卷着鹅毛大雪抽打窗棂，发出沉闷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