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姑娘!有密室!
最近京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两件事,头一件,是莫忘师太突然在万佛寺现身讲法。
有人问起当年“虞家凤命”的谶语,师太只淡淡道:“贫尼当年的原话是,虞家有凤命之女降生。”
再多问,师太就不肯说了。
第二件事就是虞大姑娘和友人出游时,马车后面竟然跟着一群雀儿,而且毛色鲜亮,非常罕见,好多人都看见了。
两件事难免被混为一谈。
于是众人有了猜测。
虞家一共就两个女儿,照这么看,难道天生凤命的不是虞二姑娘,而是虞大姑娘?!
“肯定是!不然大冬天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雀儿跟着马车跑,百鸟朝凤嘛!”
“我看也是,怎么看都应该是虞大姑娘而非虞二姑娘,虞二姑娘当初刚被册立太子妃不久,先皇就驾崩了,然后黎焱就败给咱们陛下了,一点也不像身负凤命的人啊!”
这话一开始传到虞锦棠耳边,她还有些得意。
想不到母亲找的那位玄真大师这么厉害,这么就把命给换了,她除了难受了两三日,也没有别的后遗症,反而是幽篁居的那位还病着。
虞锦棠正坐在母亲李琦玉的梳妆台前,笑得眉眼弯弯:“娘,您没听见外面的人怎么说吗?都说那些雀儿是冲着女儿来的,还说……”
话没说完,外间突然传来“蹬蹬蹬”的急促脚步声,门帘被猛地掀开,虞伯同铁青着脸闯了进来。
他身上还穿着京郊大营的墨色劲装,甲胄未卸,带着一身风雪寒气,不等母女俩反应,一个健步冲上前,扬手就给了虞锦棠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屋内回荡,虞锦棠被打得偏过头,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眼里满是错愕与委屈,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爹!”
“逆女!你这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虞伯同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脸色红得像要滴血,“我这几日在京郊大营忙着练兵,还要张罗那些准备武举的世家子弟,累死累活就盼着家里安稳,结果一回城,就听见满街的谣言!”
他越说越气,指着门外:“英国公府的上官姝是什么身份?那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人选!你真当英国公是睁眼瞎吗?这不是把我虞家架在火上烤吗?”
虞锦棠被父亲的话吓得浑身发冷,先前的得意劲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从今日起,你给我好好待在房里,不准踏出大门半步!”虞伯同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会让人去堵那些传谣言的嘴,再去英国公府赔罪,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压下去!”
说罢,他又狠狠瞪了李琦玉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幽篁居的暖阁里,虞扶音正听阿梨说着大房的动静,冷哼了一声:
“看来大房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糊涂。”
正说着,宋嬷嬷掀帘进来,手里拿着张折叠的纸条,压低声音道:“姑娘,咱们安插在大房的人传回消息了,说虞伯同在城外还有一处别院,位置偏僻,平日里鲜少有人去。”
虞扶音抬眸:“哦?还有这事?”
裴洺之前帮她查嫁妆丢失案,查来查去都没找到线索,反倒是阴差阳错打掉了京郊的几处土匪窝。
如今看来,那处别院说不定藏着虞伯同的秘密。
她吩咐道:“阿梨去外面租一匹马车,我们从后门悄悄出去,宋嬷嬷留在幽篁居,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病着,吃了药在睡。”
“姑娘,您要亲自去?”阿梨有些担心,“那别院地处荒僻,万一有危险……”
“放心。”虞扶音把玩了一下手镯上的机关,锯齿刀一闪而逝,“我只是去探探路,看看大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虞伯同的这处别院,藏在城郊最偏僻的角落里。
一侧是常年飘着硫磺味的烟花爆竹小作坊,另一侧是造纸坊。
整个院落孤零零地立在中间,墙皮斑驳,门扉破旧,若不是事先得了地址,任谁也不会把这里和武兴伯府联系起来。
院门口只坐着个干瘦的老汉,裹着件打补丁的棉袄,靠着门框打盹。
阿梨先绕着院墙探了一圈,回来时压低声音对虞扶音道:“姑娘,后院后门的门锁早就锈坏了,咱们从那儿进去。”
两人轻手轻脚绕到后院,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闪身进了院。
院内杂草半枯,只种着几棵光秃秃的老槐树,寒风一吹,枝桠晃得人心里发慌。
正屋的门虚掩着,推开门便是一股尘封的气息,屋内布置简单得过分:一张缺了腿的木桌,两把破旧的椅子,墙角堆着几捆干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瞧着竟像是许久没人住过。
“这也太普通了……”阿梨挠了挠头,“主要是啥也没有啊!”
虞扶音却摇了摇头,指尖拂过木桌的桌面,触感光滑,显然是有人经常擦拭。“不对,”她轻声道,“越是简单,越不对劲。”
她忽然想起,有些人家会在内宅设密室,密室的入口往往和屋内的陈设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虞扶音深吸一口气,开始逐一检查屋内的物件。
直到触到墙角那尊看似普通的土陶罐时,听见底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有了!
她身后的土墙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姑娘!有密室!”阿梨的声音里透着按捺不住兴奋。
虞扶音示意她噤声,两人一前一后钻进暗门。
阿梨点燃火折子,昏黄的光瞬间照亮了狭长的通道,没有积灰,显然是经常有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