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你这是去打劫了吗?
夜色像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鹿族部落。
林溪晚刚借着流光珠的微光整理完不该出现的东西后,就听见旋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眼望去,鹿晨的身影出现在树屋门口,怀里抱着鼓鼓囊囊的兽皮袋,肩上还扛着两个沉甸甸的木筐,额角沁着薄汗,栗色短发被夜风拂得微乱。
“你这是...去打劫了?”
林溪晚起身迎上去,目光扫过木筐里的东西——除了她之前教他做的油渣、一大筐根茎、裹在树叶里的糖块,甚至还有一小罐精心密封的猪油:“怎么带这么多吃的?”
鹿晨把东西放在角落,抬手抹了把汗,琥珀色的眼睛在微光里亮着,带着点邀功似的认真:“明天过后就是大雨季了。”
他顿了顿,耳尖悄悄漫上一层薄红,声音放低了些,“到时候族里兽人都忙着...忙着交配,很少有人出来觅食,这几天大家得自备食物,省得饿肚子。”
林溪晚恍然大悟,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袖口的兽毛,忽然想起之前乌乌提过的“繁衍时节”,便顺着话头问:“你们鹿族...每年都有固定的发情期吗?你的发情期是这个大雨季吗?”
这话一出,鹿晨的脸“腾”得红透,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我...我今年才刚成年!”
他急得神慌乱地飘向别处,不敢看林溪晚的眼睛,“要...要从明年开始,才有固定的发情期...”
说完,他像是怕再被追问,抓起地上的兽皮袋就往角落挪,动作麻利地整理起来,耳尖却一直竖着,连耳根的绒毛都透着羞赧。
林溪晚看着他这副窘迫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的目光落在平时睡觉的地方——只有几层简单的兽皮和干草,在阴湿的树屋里显得格外单薄。
反正大雨季没人外出,时间充裕,总不能一直睡在地上。
不如做张床?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脑海里就响起乌乌清脆的电子音:【叮!本宝宝举爪赞同!之前看晚晚睡得上,本宝宝早就心疼啦!】
一道浅金色的光幕瞬间铺开,支线任务栏刷新出两行字:
【支线任务一·家具床】:制作一张牢固的木床,为树屋添实用家具!任务时限7天,奖励50斤棉花!
【支线任务二·床上四件套】:搭配床具,制作温暖舒适的被子与枕头!任务时限7天,奖励特殊卫生巾x10!
【因为没有合格工具,本宝宝特意友情赠送石斧头一把!晚晚,本宝宝是不是超级贴心!】乌乌的虚拟形象在意识里转圈,翅膀拍得飞快。
林溪晚抬手摸了摸乌乌的虚拟脑袋,眼底漾开笑意:“还真是雪中送炭。”
她转头看向还在整理东西的鹿晨,声音轻快:“鹿晨,明天一早,陪我去砍木头好不好?”
鹿晨手里的动作一顿,疑惑地抬头:“砍木头?”
他虽然疑惑,但并没有没多问,用力点头,“好!我明天一定给你砍最大最结实的树!”
天刚蒙蒙亮,树屋外就传来鹿晨的声音。
林溪晚拎着乌乌送的石斧头出门时,少年已经背着绳索站在树下,鹿耳精神地竖着,一看就是等了好一会儿。
两人并肩往部落外围的林地走,刚穿过几条小径,就听见旁边树屋下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你看你看!少主和那个外来雌性一起出去了!”
“天呐,他们不会是...已经交配了吧?”
“少主从那雌性来部落开始就一直追着人家跑呢,况且少主长得帅实力又强,哪个雌性不动心?”
“可惜了...”另一个雌性的声音压低了些:“我还觉得她跟鹤长老更配呢!鹤长老实力强又沉稳,少主看着靠谱,其实毛毛躁躁的,哪能护好这么漂亮的雌性?”
鹿晨脚步猛地顿住,琥珀色的眼睛里窜起怒火,转身就冲那群兽人吼:“你们这么闲?不去领粮食准备大雨季,在这嚼什么舌根!”
那群兽人被他吼得一哆嗦,见鹿晨是真生气了,慌忙收拾东西要走,临走前还忍不住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鹤长老和她才是郎才女貌,少主这么凶,迟早得失宠!”
“就是,眼瞎才选少主...”
林溪晚看着鹿晨紧绷的侧脸,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忍着笑说:“别气了,跟他们计较什么?我们还要去砍木头做床呢。”
鹿晨的胸膛还在起伏,可被她这么一拉,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
他摸了摸后脑勺,耳根还泛着红,嘟囔道:“他们说得不对...我能护好你。”
但还是乖乖跟着她往林地走,“走!砍木头去!”
两人在林地选了棵粗壮的硬木,鹿晨力气大,握着石斧头几下就砍出了缺口,林溪晚在旁边帮忙清理枝叶,偶尔提醒他避开树结。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而另一边,鹿呤从早上就看见两人一起出门,又看着他们扛着木头回来,摸着花白的胡须,脚步匆匆地往鹿战的树屋跑。
他跑得太急,进门就抓起桌上的陶碗猛灌了几口凉水,才喘着气说:“老鹿!你儿子有本事!真把那个外来雌性追到手了!”
鹿战刚从粮仓回来,正擦着手上的灰尘,闻言皱眉:“什么追到手?我昨天还见他为了找鹿安愁得睡不着。”
“你是没看见!”鹿呤拍着桌子:“今天一早他俩就一起去砍木头,回来还一起扛着木头,那模样,指定是在一起了!等大雨季过了,你说不定就能抱孙子,升辈分了!”
鹿战端起陶碗喝了口茶,沉默了片刻。
他想起林溪晚初来时的警惕,想起她解决虫灾、熬糖、油封肉的样子,又想起鹿晨为她顶撞族规的模样,最终摇了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鹿晨既然喜欢,他俩又愿意在一起,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就对了!”鹿呤松了口气:“林溪晚这丫头是心思深了点,但不见得对鹿晨不好。你想啊,心思细的人,反而更懂珍惜单纯的人,跟鹿晨在一起,她不用费尽心机,反而轻松。”
鹿战指尖摩挲着陶碗的边缘,想起林溪晚每次面对鹿晨时的柔和,缓缓点头:“你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