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旷野日出

他将这句话攥在手心里，说：“原来她也想过还给他，想过去跟他告别的吧，没想到，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清欢叹息：“过往已久，往事不可追，当年种种早已随风而去，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君怀悯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抬手问杨絮儿：“这一张该是苗凤仪亲笔，也非药方典籍，能把它给我吗？”

杨絮儿抿抿唇，有些不解，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那一排秀气的小字，问：“你要它做什么？”

君怀悯又叹气说：“算了！原想圆先祖一个心愿，供奉于灵前，见字如晤，就当见到了苗凤仪。但是现在想想，上面写的是，死生不归，未免让人心灰意冷。还是罢了吧。”

杨絮儿说：“既如此，那扳指你收好了，我们就此别过。”

君怀悯一惊，问：“别过？你们不进宫？”

清欢忙解释：“殿下，听说王上病重，你又得到了扳指，想必回宫后要忙起来了，我们此时进宫恐有不便！”

“那你们要去哪里？”

“我带絮儿在念城就好，有了方子先给她解毒，身上的伤也需再养几日，顺便在外面打听我娘的下落，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便回金陵了。”

“回金陵？”君怀悯又看向杨絮儿，问：“你真的这么快回去吗？”

杨絮儿点头，“出门多日，恐父母担忧。”

清欢又说：“只是，世子和公主还麻烦殿下，让他们出宫后去王后庙旁边的客栈找我们便是。多谢了！”

君怀悯心里有些失落，人也少了几分精神，语气清淡，说：“你放心，世子爷和公主明日就能出宫，还有墨公子和苏公子，你都无须担心。”

清欢心里一喜，语调轻快：“那便多谢了！也愿殿下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君怀悯侧头看了一眼杨絮儿，手心里紧紧握着那扳指，对着清欢苦涩一笑：“会的吧！”

所谓的得偿所愿，又有几人能达到？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清欢醒的时候天还未亮，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看了看窗外，有些黑，却也接近黎明了。

她披了件衣服站在屋檐下，看着念城静谧的凌晨夜空里疏朗的星空，在这样的春天，还有着未消的寒意，抬头能看到的星星却格外眨眼。

这样亮，这样美，天亮了一定是个晴天！

如果能在大凌塞外之外的占缇看日出，一定有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上官昱佑来的时候，清欢正抬着头全神贯注地想着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站了一个人，微风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身上就又多了一件衣服，和一双揽在肩头的手。

“你怎么来了？”清欢心里充满惊喜，先确定了自己没有做梦，又揉了揉他的脸，继续问：“昨晚上出的宫还是刚刚？”

上官昱佑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又抚了抚头发，说：“君怀悯送我们出来的，到客栈有一会儿了，我姐姐跟墨炫和苏旌阳先去休息了。我以为你还没醒，但我想先来看看你。”

清欢笑了笑，又皱着眉头说：“君怀悯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