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君怀悯

清欢的嘴巴惊成“o”状，连她都看出来了，何况杨絮儿？杨絮儿为何画一块玉？难道那是她的？背着她的人，是眼前的无忧公子？

至于她为何要执着于一个答案？大概是因为她知道他能给，给她一个自己早就料定的答案。

无忧公子看着一身鹅黄绫罗的杨絮儿，听着她说出那些话，心中便知道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为何要一个答案？”

“因为，不想等了，不想坚持了，可是，又不甘心，总得给自己一个甘心的理由。”

因为你的多重身份，因为你是康念的儿子，君家的后人，占缇的王子，因为我是苗氏的女儿。更是因为，真的太累了。

“好！我替那个人回答，你不必等了，也不必坚持了。”

台下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姑娘不是想让无忧公子帮忙找心上人问个话吗？无忧公子怎么替他回答了？”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杨絮儿一瞬间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心口似是堵上了，又似是漏了一个洞，里面呼呼地吹着风，她感觉冷，有些哆嗦的那种冷。

无忧公子，或者说是杜礼晟，定定地看着她，觉得杨絮儿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似是有清风朝露，明月星辰，细细碎碎的闪着光。

“好，我懂了。”杨絮儿微微仰了一下脸，“人生如梦，各分西东。但愿你一生爱你所爱，行你所行！无忧公子，请你记得我的名字，我叫，不，归。”

从此真的，不归。

做回君怀悯的杜礼晟，后来无数次梦到过这一幕，梦到杨絮儿倔强地抬起头，梦见她看自己的眼神，梦到她说，不归。直到有一天清晨醒来，看到枕边的湿意，才突然懂了。

她的眼中并没有清风朝露、明月星辰。

那时候她的眼睛那样亮，似折射了万千星星点点的光，亮过他见过的所有钻石，亮到他毕生难忘。

是因为她眼中有泪。

是有些东西比钻石珍贵，比如所爱之人的眼泪。因为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东西就再也不会属于你了。

“苗，不，归。”杨絮儿说完这三个字，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就没有再看他，向清欢走了过去。

清欢拿手绢给她擦了擦，叹了口气：“原也不必如此……”

“你不懂！”杨絮儿说：“这是真正的一别两宽了。”

清欢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杨絮儿却接着说：“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来做什么的。我如今是大凌人，自然晓得厉害关系。”

清欢本来也想试下运气，想从无忧公子那里打听下母亲的下落，可是来了以后发现他是君怀悯，又是杜礼晟，突然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这个问题，不能问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