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这物件经用,能传三代
第二百三十四章这物件经用,能传三代
蒋建华把鸡蛋羹蒸得嫩黄,用瓷勺轻轻划开,里面的溏心像蜜一样淌出来。
“念安快来,”她往羹里撒了把芝麻盐,“再不吃鸡蛋要凉透了。”
念安却举着红薯苗筐跑进来,筐沿沾着的泥土蹭在虎纹肚兜上,倒像给老虎添了圈棕毛。
傅煜城在地里教小兰扶红薯苗,指尖捏着苗根轻轻往土里按:“得让根须舒展开,不然长不旺。”
小兰学得仔细,竹编的兔子筐放在田埂上,里面的辣椒红得像团火。
“您看这样对吗?”她拍着苗边的土,额角的汗珠滚进衣领,在晨光里闪着亮。
灶房的粥锅里“咕嘟”响,蒋建华往里面撒了把桂花。
“这桂花是去年晒的,”她用木勺搅着粥,“混着红薯香,比糖还甜。”
宋玉双纳着鞋底走进来,麻线在布底绕出细密的花:“我把念安的棉鞋纳好了,鞋头绣了只小老虎,配他的肚兜正好。”
晒谷场上,傅远山把红薯干摆得更匀些,竹匾里的条条泛着琥珀光。
“这干得晒到捏着不粘手,”他翻着红薯条,“再阴干两天,嚼着才有劲。”
念安蹲在旁边捡掉落的碎渣,小手塞得鼓鼓囊囊,银长命锁撞着竹匾叮当响。
云棠音把芝麻盐坛子封好,泥封口上盖着片荷叶。
“这坛子得倒着放,”她用绳把坛口捆紧,“免得进了潮气。”
小兰抱着红薯苗筐回来,筐里的苗沾着新土:“我娘说这苗栽下去,明年能收三筐红薯。”
云棠音笑着往她兜里塞了块红薯糕:“那明年就用新红薯给你做嫁妆里的喜糕。”
晌午的日头晒得地面发烫,傅煜城背着半筐新摘的辣椒回来,红的绿的在筐里晃成花。
“这辣椒得趁鲜腌,”他把筐放在石桌上,“泡在盐水里,冬天配粥吃最爽口。”
念安举着个红辣椒要啃,被蒋建华连忙夺下来:“小祖宗,这是辣的,咬一口能哭半天。”
蒋建华把辣椒切成圈,撒上盐揉搓出汁。
“得腌出红水来,”她往坛子里装着辣椒,“再倒些白酒,脆得能嚼出响。”
张婶挎着篮子来借木模,看见坛子里的辣椒直咂嘴:“建华妹子,等腌好了给我也分些,我家那口子就好这口。”
傍晚的霞光把院墙染成胭脂色,傅远山把晒干的红薯干收进竹篓。
“这干得装严实了,”他往篓里垫了层油纸,“留着过年给孩子们当压岁钱的零嘴。”
念安抱着篓子不肯撒手,嘴里的红薯干嚼得咯吱响,虎纹肚兜上沾着的糖渣被风吹得轻轻颤。
晚饭的桌上摆着辣椒炒红薯梗、桂花红薯粥、鸡蛋羹,还有蒸得粉糯的红薯块。
念安捧着碗粥喝得满脸都是,桂花落在鼻尖像撒了金粉。
小兰往他碗里夹了筷红薯梗:“这梗得多嚼嚼,我娘说吃了能长力气。”
月光爬上槐树梢时,蒋建华给念安试穿棉鞋,鞋头的小老虎在油灯下活灵活现。
“明年开春就能穿,”她捏着鞋帮比划,“脚再长些也能塞下棉袜。”
宋玉双坐在旁边补袜子,线团在膝头滚来滚去:“我把旧棉袄拆了,絮在念安的棉裤里,比新棉还暖和。”
傅煜城和傅远山坐在院里抽烟,烟斗的火光映着墙角的红薯筐。
“明天去割些芦苇给红薯堆搭个棚,免得淋雨。”
傅远山点头:“我再编个芦苇帘,冬天盖在菜窖上,能挡风雪。”
灶房飘来红薯干的甜香,混着蟋蟀的叫声漫了满院。
念安抱着红薯坐垫躺在小床上,手里攥着块红薯干睡着了。
蒋建华给他盖好被子,看见枕边的雨花石还在月光下泛着光。
“这孩子,”她笑着掖好被角,“连睡觉都攥着吃的。”
窗外的槐树叶沙沙响,像在数着院里的竹匾、坛坛罐罐,数着这浸在烟火里的日子。
天刚亮时,周德胜家的媳妇送来刚烙的芝麻饼,饼上的芝麻粒在晨光里闪着油光。
“我家那口子说多谢帮忙割芝麻,”她把饼放在石桌上,“这饼里掺了些红薯泥,孩子们准爱吃。”
念安揉着眼睛跑出来,抓起饼就往嘴里塞,虎纹肚兜上的芝麻粒沾了满身。
傅煜城扛着锄头去看新栽的红薯苗,叶片上的晨露滚进土里,像给苗根喂了口水。
“这苗活了,”他抚着舒展的新叶,“明年定是个好收成。”
念安跟在后面踩水坑,棉鞋踩得湿漉漉,银长命锁在胸前跳得欢。
蒋建华把周德胜家的芝麻饼切成小块,往碟里撒了些白糖。
“这饼配着红薯粥吃正好,”她往孩子们手里递着饼,“德胜媳妇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小兰咬着饼直点头,竹编的兔子筐放在脚边,里面装着她给念安编的小蚂蚱,绿得像刚从草里蹦出来。
晒谷场上的竹匾空了,傅远山把它们摞起来,用布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