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长安远“想学人献身?” - 迫嫁疯骨 - 贻珠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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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长安远“想学人献身?”

第32章长安远“想学人献身?”

最后几个字落下,帐内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火盆的噼啪声都被冻住了。

沈照山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涌的情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

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极短暂地从他眼底掠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沉默比任何争执都更令人窒息。崔韫枝闭着眼,没能看见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少女心中的绝望和屈辱几乎要将她扼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等待着预料中的狂风暴雨——羞辱、嘲讽,或者粗暴的占有。

然而,预想中的爆发并未到来。

沈照山脸上一瞬的茫然和惊诧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沉静所取代。

那是一种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强行冰封、压缩到极致的可怕平静。他周身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非但没有褪去,反而变得更加凝实厚重,一层又一层,沉到不会叫人探察到的地方去。

他缓缓地,向前踏了一步。没有言语,只有那一步落地的轻微声响,在崔韫枝听来,却步步如同死神的敲击。

崔韫枝下意识后退两步,背脊猛地撞上冰冷的帐壁,终于退无可退。

沈照山没有停下。他继续逼近,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他伸出手,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意味。

他的手没有去碰她的衣襟,而是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

崔韫枝觉得他的手劲儿大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掐死自己。

但这力道看似凶狠,却在触及绷带的一刹那,乍然收住了。

“嘶——!”细细密密的微痛自那伤口传来,他分明没有触摸到那伤口,崔韫枝却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沈照山顺势俯身,另一只手臂如同铁箍般猛地圈住了她的腰,强硬地将她的身体捞起,几步就将她带到了铺着兽皮的床榻边。

他猛地将她推倒在冰冷的兽皮上。

崔韫枝被摔得一阵眩晕,伤口后知后觉泛起的痛让她蜷缩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绝望地闭上眼,紧咬下唇,身体因恐惧和屈辱而剧烈颤抖,等待着那无可避免的屈辱降临。她能感受到他沉重的身躯压下的阴影,感受到那带着寒意的压迫感近在咫尺。

逃亡夜……也是这样的情景,也是这个帐子,甚至连沈照山的情绪都几乎不差,崔韫枝能够想象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男人狠起来是真狠,教训也是真的叫她长够了。

想起那几天几夜,崔韫枝还是忍不住发抖。

沈照山俯身,高大的阴影彻底笼罩了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崔韫枝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胸膛下压抑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她认命般地绷紧了身体,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然而预想中的重量和侵犯并未落下。

烛火微微跳动的噼里啪啦之声,在崔韫枝耳边一点儿一点儿爆开,那么明显,几乎要和她的心跳融为一体。

只有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在帐内交织。

就在崔韫枝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其低沉、带着浓重鼻息、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冷笑。

那笑声极轻,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侍|寝?”沈照山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带着十分明显的微愠,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崔韫枝的心上。他微微擡起身,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俯视着她苍白失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眼,目光平静,全然不见方才的□□之色。

“就凭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语气里的愠怒消失,好像只是崔韫枝的错觉一样,接着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沈照山,粗粝的手指抚|摸上少女泛红的锁骨,“你现在行吗?崔韫枝。”

他的视线在她因挣扎而略显凌|乱的衣襟上扫过,最终落回她紧闭双眼、睫毛剧烈颤抖的脸上,刻意停顿了一下,才用有些讥讽的语调缓缓道:

“我估计还没干|什么,你就先晕过去了,那多没意思。”

沈照山似乎很不喜欢她刚刚的那几句话,怒极反笑。

“想学人献|身?”

他轻轻拍了拍崔韫枝白皙的脸蛋。

“那就先去跟别人学学,怎么伺|候|男|人。”

“学好了——”他微微俯身,灼热的气息带着残忍的意味再次喷在她脸上,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

“再来跟我说‘侍寝’两个字。”

说完这明显带着怒气的话语,他毫无征兆地、猛地直起了身。

笼罩在崔韫枝身上的沉重阴影和压迫感骤然消失,冰冷的空气重新涌入。沈照山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睨着榻上因屈辱和霎时的震惊而微微发抖、脸色惨白如纸的她。

他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在她因剧痛蜷缩、因羞辱而颤抖的瞬间,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如同被针刺般的复杂情绪,但那情绪转瞬即逝,被更深的东西覆盖。

他甚至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帐门走去,玄色的皮靴踏在毡毯上,发出沉闷急促的声响。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掀起的毡帘外、融入帐外呼啸的秋风中的前一刹那,一个冰冷、沙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风本身刮过岩石的声音,缓慢地、却又不带任何停留意味地传了回来,清晰地落入崔韫枝的耳中:

“……人,我可以放走。”

话音落下的瞬间,毡帘重重落下,彻底隔绝了他消失在不大好的天气中的背影,也隔绝了帐外愈发劲烈的秋风。

帐内烛火仍然跳动着。

崔韫枝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床上。伤口依旧很痛,身体依旧冰冷,可心头那片巨大的屈辱阴影,却被那最后几个短短字搅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茫然、更加空洞、也更加深刻的混乱和冰冷。

他答应了?

刘大人是不是能活着回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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