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见证历史的老照片 - 绿盾工程:沙漠腾起的新丝路 - 墨熵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109章见证历史的老照片

兵团老人许叔讲完当年往事之后,胡梭凑上前去,用商量的语气问:“许叔,你讲这么多,也累了。您给寻摸个老物件瞧瞧?”

“老物件?”许叔也诧异了,看着一屋子的老家具,有点不解,像是真想不起什么特别的东西。“咱这屋里,不都是老物件么?”

“就是那种搁在您手里好些年了,背后有故事的。”胡梭说着,居然没大没小地戳着人家许叔的手肘。

这时许婶正好端着茶水从里屋出来,用围裙擦中手中的水渍,听见这话,就打趣许叔说:“你就将你那压箱底的宝贝匣子里的东西给拿出来,给孩子们瞧瞧,顺便说说这些老物件背后的事呗,免得你自己一个人老是惦记着,半年睡不着的时候,自己拿出来一个人独自欣赏。”

许叔被说中了心事,黝黑的脸有点红,就嘟囔了一句:“就你话多。”

“行,你们等等,我去拿去。”他说完便转身进了里屋。

经过许婶这么一说,胡梭和杨小军就更加好奇了,那究竟是怎样的压箱底的宝贝能让许叔半夜拿出来独赏?

许叔是军人出身,胡梭和杨小军原本以为可能就是些勋章、旧水壶之类常见的物件,结果他双手捧着一个木匣子就出来了。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这木匣子还裹得怪好的,胡梭和杨小军都很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许叔则用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微微颤抖的手,掀开盒盖,里面竟然是一些黑白照片,那照片年代看去挺久了,看得出来主人很珍惜它们,塑料膜裹了一层又一层的。

照片已经泛黄,边缘卷曲,看得出来年代很久了。可上面的人影儿还清清楚楚。

那是一群年轻人,穿着破旧棉袄、裹着打补丁的棉袄,一个个精瘦,却眼神明亮的很。

照片中的他们齐刷刷站在一片望不到头的盐碱滩上,那一双双的棉布鞋踩着的则是白花花的地。

身后,是几顶矮趴趴的帐篷。有面红旗被风吹得呼啦啦响。那估计就是他们的“窝”了。从照片可以看得出来,这群年轻人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席天慕地的,条件很艰苦。

再往后,就是光秃秃的山梁子。

翻过照片背面,居然还有字,字迹娟秀,苍劲有力,不知是哪位英雄的手笔:1965年冬,开荒突击队于142团3连驻地,誓把戈壁变良田。

原来这就是许叔半夜失眠,拿出来看的老照片。

“这就是我们刚来时的地方,”许叔的声音平静,眼中却止不住地动情,他指着照片上那个咧嘴笑、扛着铁锹的小伙子,“这个是我,十九岁。”

胡梭和杨小军看着照片上那个青春正茂的少年,再看一眼如今这个老汉,都有点感慨。

杨小军逗趣了一句:“哎,许叔,你青年的时候,可帅了。”

“可不是嘛。你许叔,我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兵团一棵草。”许叔这嘴皮子,又开始了。

“那旁边那个呢?”胡梭认不全照片里的人了。

“旁边这个,是老王,前年走了……”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年轻的面庞,他的眼里有泪,“那时候,除了我们这几个人,这儿啥也没有。”

胡梭凝视着这张照片,童年的记忆似乎通过这些照片被唤醒了那般。

那个时候,他在父亲那个上了锁的抽屉深处,也曾见过几张被同样精心保存的黑白照片。那些照片被父母好好珍藏着,跟父母的结婚照还有远方爷爷姥姥的全家福放在一起,可见珍视的程度。

父亲那些老照片中的人,差不多穿一身洗的发白的军装:同样神采奕奕地站在一片荒芜的几乎是一无所有的土地上。

土地是贫瘠的,生活条件是艰苦的,可是这群年轻人眼里却有着光。

那时他还不懂什么叫“支边”,只是好奇地缠着母亲,指着照片问:“妈,这是哪里?”

母亲总会停下手中的活计,眼神温柔地望向远方,讲着当年的故事。

“这个是谁?”小胡梭会指着泛黄照片中的年轻人问。

“这是你许叔,这是你王叔。”记得当时,母亲说起往事也有些恍然。

“那这个呢?”小胡梭指着照片上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身影问。

“这是你父亲啊。”母亲笑着说。

“啊,这是我父亲——”照片中的父亲跟他记忆中的那个晒黑黑黢黢的精悍汉子还是有区别的,“原来父亲也曾年轻过啊。”当时不懂事的胡梭这么说着。

此刻,再看一眼这些泛黄的照片,幸亏当年的摄像,将一代人的滚烫的青春定格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摄像机推近了一点。此刻的许叔浑浊的眼球之间,满是往事沧桑的时光流转的感觉。

看着许叔展示的老照片,一旁的杨小军则愣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照片。

他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几乎要把脸贴到照片上,激动地说道:“许叔,这地方?这难道是现在的柳沟镇吗?”

胡梭看上去有点懵:“你怎么凭着一张老照片就认出来?”胡梭也凑上去,然而,哪里明明就是一片荒野嘛,除了一棵歪脖子树,几乎啥都没有。

杨小军语气有点激动,手指有些发颤地指向照片一个角落,“你看看嘛,看看这——这歪脖子老榆树!现在还在呢。”

胡梭被他吓了一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棵树很寻常,没什么特别的,如果说真特别的话,那就是特别的孤单:“小军,你就凭一棵树就认出来了?”

"错不了!"杨小军激动地比划着:“这树的形状太特别的,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长得歪瓜裂枣的,我们小的时候,路过它的时候,都会看它两眼,几个小伙伴们手拉手,才能抱起它。看着它长得歪歪斜斜的模样,我们小时候,都会打趣说,这树估计活不长了;结果它倒是好,枝繁叶茂的;如今就在就在柳沟镇中心公园里,被石栏围着,成了古树!”

许叔也喜笑眉开,重重地拍了杨小军的肩头一下,眼睛都笑的眯起来了:“哎,小军,眼力劲真的不错,照片里的戈壁滩,现在就是柳沟镇。”

“我就说嘛。”杨小军说着,都有点自豪,“那里变化可大了。”

许叔则用自己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这老照片,时光流转那般,欣慰之中带着万分的感慨:“当年荒滩上就它这么一棵像样的树,有的时候,隔壁滩上的太阳太毒辣了,咱就躲在它下面遮光。就像是那一片戈壁滩的路标那般;我们刚刚在那一片戈壁滩扎旗帐篷的时候,战友们甚至还在上面晾晒过裤衩子呢。真的没有想到,如今什么都变了,就只有这棵老榆树还是老样子。”

说着许叔的语气中太多的感慨了。

看着这棵老榆树,许婶也凑了上来,笑吟吟地插话:“我也记得这棵老榆树。”

大伙儿齐刷刷地朝着她望去,将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柳树沟嘛,那一棵老榆树嘛,我怎么能忘呢。那个时候,学校刚刚建立的起来的时候,我还是里面的幼师呢。那个时候,孩子们皮,放风筝,风一刮,那大风筝就挂在了那一棵老榆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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