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凡人

冬日，没有雪花飘零，罕见出现暖阳。

一如既往，张智推着小三轮，步向生活。即便生活苦不堪言，这曾吃过万般苦楚的男人，依旧如蝼蚁般，勤恳的生存。

即便不岔，即便身残，亦须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万物之灵的人类，更是不能轻易放弃自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于天于地，万般之后方才为己。

整个上午，张智有些收获，再度来到沙县小吃旁。那熟悉的套餐，那熟悉的老板，那熟悉的店面；张智依旧选择打包带走，他很少堂食，原因是老板曹武太喜欢喝酒了，他生怕自己顶不住与曹武喝上几盅，那就万事休矣。

……

望着张智背影，小店老板陷入沉思。

那是许多年前，具体是多少年已无法考证。曾经有一名少年，或已成为废人，那曾万人之上，甚至其个人战力可颠覆一国。那是少年郎，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其下属九成九叛变，独自一人到处游荡。

直至某日，那少年与曹武相见，醉酒吐真言，方才发泄一身愤怒。

画面回归，曹武已经盯着张智逐渐远小的身影，淡淡吐出几个字：“压在心中的事情，若是不找个对象倾诉，终究无法释怀……”

……

熟悉的路段，熟悉的小乞丐——秦玲珑。

熟悉的动作，却不再是换来冷漠，秦玲珑盯着手中盒饭，笑了。这女乞丐对张智报以微笑，谨以此表示感谢。

于此，张智干脆坐下来，扒起盒饭。秦玲珑亦不如从前那般抵抗，似乎昨日张智那行为博取她些许好感。

俩人有了互动，似乎话题并不沉重，相互简单的自我介绍。至此，张智方才明白眼前的“小乞丐”居然是女孩，只是因其较小且有童音，被许多人当作儿童。这是一次相遇，这是一次交锋，这便是第一日。

这一日，被曹武看在眼中，他觉得这是好的，点头，微笑。即便那小店距离秦玲珑乞讨之地约莫2-3公里，这神秘的老头，依旧能用肉眼察觉这一切。

日复一日，张智再度来到秦玲珑身边，今日他给自己与女乞丐加了餐：每人多了一块烧肉。俩人相聊甚欢，谈天中出现了“梦想”这个词。三观虽说有些不同，但张智似乎已有打开心结的征兆。这是第二日，曹武看着是好的，为俩人进行精致的翌日备餐。

地球旋转，朝阳再起，张智三次来到秦玲珑身边。今日套餐有些不同，据老板曹武言：天天那点套餐，自己做腻了，想换些口味，决定以后每周都变更菜单。俩人都吃饱，并且不多的菜品非常丰富，秦玲珑苦涩的面容有了些许笑容，这是第三日。

少了往常的生疏，俩人有了更多话题，虽说多半是“过年要吃什么之类”毫无营养的句子，但俩人却是已然相交。曹武不再观察，只是静静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这是第四日。

有了交流，秦玲珑了解这落魄男人，觉得这男人与自己或多或少同病相怜。饭菜很香，男人很暖，这是第五日。

第六日，秦玲珑破天荒递给张智半瓶二锅头，这酒是她偷偷从人贩子晚餐中偷来的。第六日，不见得那般美好，即便俩人有说有笑。

第七日，张智再度来到此地，见不到秦玲珑，皱着眉头离开。

夜间，秦玲珑被人贩子绑在屋内，皮带不停抽打。

“老子特么让你偷酒！让你偷！你这……”人贩子口吐芬芳，越来越反感秦玲珑。这小丫头每日回来讨得的钱财越来越少，好几日没吃过晚饭，居然还能面带笑容。这小妮子让人贩子很是不岔，这小妮子的笑容，让人贩子心生歹意。见不得熟悉人过得好，这是大多数人类的毛病，此时的人贩子亦是如此。

凡人，终究难以逃脱自己的命运，这秦玲珑只是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