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话

“…………哪有人在这种时候送红蔷薇的。”紫发的高大男人似乎有些年纪了，当他弯下腰把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时，看到那束被雨水打的零落的红蔷薇，止不住地摇头低笑了一声。

岁月在这个高大的前任海军大将脸上留下毫不留情的刻痕，紫发的高大男人直起腰，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

过了良久，仿佛一根石柱般站着的萨卡斯基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是一种疲惫至极的嘶哑，混杂着哗啦啦的雨声，有些模糊不清：

“……………………您当年，是不是也是像这样的感觉……泽法老师。”

这种悲痛欲绝、却还是要死死压制住，明白自己身负重则、连崩溃的机会都不能有……即使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们，也要默默扛下来…………

这种滋味，实在是太艰涩了。

泽法似乎笑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和苦闷。

“再踏上这条注定布满荆棘的正义之路时，你就应该有面对这一天的觉悟……萨卡斯基哟，这是我们必须承受的切肤之痛。”

成为维护正义的刀与盾，作为英雄、作为卫士，他们海军大将肩上之重则，从来都无法用任何事物来衡量、来比对。

亲人、友人……

又或是……深爱之人。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作为一个与萨卡斯基有着同样过往的过来人，泽法完全能理解学生此时的苦痛……

于是，在背对着他的高大军官忽然低下头，肩膀也颓然下垂微微颤抖时，泽法选择了沉默以对。

雨渐渐停了……而那座母子墓面前的土地上，却依旧落下点点滴滴的痕迹。

“…………实是，太艰难了。”艰难到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样血淋淋的现实。

背对着一手将自己教导出来的总教官，以‘赤犬’之名震撼四海的海军大将萨卡斯基，捂着眼睛，不愿注视那如同刻在他心脏上的碑文，咬牙隐忍着哽咽声，泪流了满面。

泽法抹了把满是雨水的脸，装作视而不见那一小块还在继续承受‘雨水’的湿润土地。他沉默地伸手，用力地握住了萨卡斯基颓然下垂的肩膀，语气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麻木：

“你们之间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永存于你的心中，人就是这样，不停地背负起新的东西，虽然痛苦，却还是要挺直腰板，继续勇敢前行。”

“只有今日……好好解放自己吧，萨卡斯基哟。因为明天开始你将回到‘海军大将’的位置上，一肩挑起你所选择的这条道路为你带来的磨难。”

“失去了的东西，便不会再回来，在悲痛之后抬头挺胸往前看，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留下这样一句话，泽法收回手，转身离去了。

雨过天却未晴，阴沉的天空隐隐响着闷雷，像是预兆着什么巨大的风暴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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