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邀请
第49章邀请
这场初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三天,整座城市被装点得银装素裹。伴随着冷空气突然来袭,街上的行人都较往常少了五成。
正是因为这场雪的缘故,宋知昭考虑到交通安全问题,直接给他的那三个学生也放了假。这整整三天,他都跟沈时闻蜷在家中,度过了一段难得的二人时光。
三日后,初雪骤停,再次晴空万里,玉江市的市民又回归到往日的忙碌生活当中。
宋知昭刚打来画室的门没多久,就收到一个同城快递,上面没有来件者的署名,只有让他签收的字样。
在稍作犹豫后,他还是接收了这个轻飘飘的箱子。不过在快递员走后,他并没急于打开快递盒探查个究竟,反而举起后轻轻摇晃了两下,试图辨别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神秘物件。
倒不是他太过于谨慎,只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天降快递,谁能不起疑心呢?
不过这个盒子轻飘飘的,摇晃后发出声响也并不明显,宋知昭仔细倾听过后,猜测这里面大概是类似于卡片之类的东西。
有个这种猜测后,他才勉强放松警惕,拿起旁侧的美工刀将快递盒小心翼翼地拆开。可是他没想到,这快递盒打开之后,确实是让他倍感意外的东西。
那是两张画展的门票,时间定在本周六,地点在玉江市展览中心。他其实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贺云景特意给他邮递过来的。
宋知昭紧紧捏着这两张门票,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他能猜到贺云景究竟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感谢他的施以援手,所以邀请他和沈时闻前去参观画展。
但就算去了又能如何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僵硬到了那种程度,又何必前去故作熟络,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着那些虚情假意的话语?
更何况,他当时愿意相帮,只是不想贺云景辱没了老师的名声,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想。
想到这里,宋知昭不由轻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拍下那两张门票发送给沈时闻,顺便带上一句:你想去吗?
沈时闻消息回得很快,甚至言简意赅:去啊!为什么不去?我们一起去,看那家伙羞愧难当的样子!
只是单单看到这一句话,宋知昭都能想到沈时闻在手机屏幕那头是何等的迫不及待了。要不是因为人是他的男朋友,他非得骂上一句‘小人’得志。
不过沈时闻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人说出这种话,他就只会点头附和,也顺便开始期待起贺云景见到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后会露出一副怎样的表情。
星期六转瞬而至,天气预报说当日多云转晴,是个冬季里外出游玩的好日子。
沈时闻难得没赖床,还不到七点就从被窝里钻出来,在衣柜里一顿翻箱倒柜,立志把自己收拾得格外光鲜亮丽。
被细碎的动静吵醒后,宋知昭揉着惺忪睡眼,看着沈时闻忙碌的背影不明所以,声音沙哑地问道:“老婆,你这是干嘛呢?”
“时间还早,你先睡你的。”沈时闻头也不回,继续给自己翻找着衣物,“我给自己选套衣服,今天一定要把那个花孔雀比下去!”
宋知昭尚且没醒神,对于人口中的花孔雀先是一愣,随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人指的是贺云景。
他顿时哭笑不得:“你跟他比什么啊?在我心里,无论怎样,你都是最好的。”
要是放在往常,宋知昭这套花言巧语足以让沈时闻瞬间放弃继续找衣服的冲动,但是今日不同往常,这可是看那混蛋玩意儿笑话的最佳时机。
沈时闻直起身来,回头对人严肃说道:“阿昭你不懂,我这是要打脸那只花孔雀呢。我要让他知道,如果我精心打扮起来,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等自恋之语若是出自旁人之口,宋知昭必定翻个白眼,再暗骂一声油腻且脸大。但从沈时闻嘴里说出来,他只觉得有趣且可爱。
他忍不住低声一笑,重新拉扯回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翻过身无奈道:“好好好,随你怎么折腾,不过我可得再睡个回笼觉了。真的是,怎么一到冬天就困得很呢?”
他话音刚落,就再度进入了梦乡,徒留沈时闻一人对着衣柜胡乱翻腾……
于是在早上十点,当宋知昭和打扮得堪称花枝招展、甚至还特意喷了香水的沈时闻站在展览中心正门前时,他发现今日投放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竟是比往常多了两倍还不止。
尤其是站在展馆场外候场的时候,有不少小姑娘的视线都徘徊在沈时闻身上,更有甚者还咧开嘴角笑得开怀,疑似是对着这位沈姓帅哥泛起了花痴。
这难免让宋知昭醋意翻涌,他故意抵挡住那群小姑娘们的视线,一道道冷冽的目光向她们瞥去,试图用眼神震慑住她们。
他还顺便拉扯下沈时闻衣角,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老婆,你老实交代,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想勾搭那些小姑娘呢?”
这酸溜溜的话闯进沈时闻的耳朵里,让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以防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他自觉垂下头,满脸真诚地说道:“老婆,冤枉啊!我对你忠贞不渝到都快弯成蚊香了,哪里还会想这种事呢?”
宋知昭坑哼一声,压根不觉得自己有被这句话哄到,反而更是酸到牙根发痒。
他压低了嗓音,在沈时闻耳畔又切齿道:“我想起来了,当初上高中的时候,你好像就经常被你们班那群女同学们围着,她们还总是一口一个的‘闻哥哥’喊着你。你说,是不是有这档子事?”
沈时闻没想到八百年前的事宋知昭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他眨巴眨巴眼睛,打算装傻充愣,将这件‘风流’往事糊弄过去。
但是很显然,吃醋中的宋知昭根本不肯善罢甘休。尤其当他看到沈时闻一言不发时,更是气不到一处来,当即用手肘痛击了下人腰侧。
“嘶。”
沈时闻硬生生压下痛呼声,龇牙咧嘴地倒吸好几口凉气,在对上人那幽怨的小眼神后,忍俊不禁道:“宝贝,她们当初那么叫,都是在学你啊。”
虽说宋知昭很不想承认,但是曾经年少时期,他确实很爱管沈时闻叫‘闻哥’,人这么说其实也算是合情合理。
不过他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心里也酸得厉害:“真的吗?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女人缘很好呢。”
“哪有!怎么可能!都是老婆你的错觉!”
沈时闻说得格外坚定,坚信到宋知昭的那股醋意莫名其妙消散了大半。
其实面对突然醋意横生的宋知昭,沈时闻是乐到险些合不拢嘴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癖好,就是喜欢看自家男朋友为他吃醋的样子,虽然代价是会被轻飘飘的揍上几拳。
在展馆外的这场吃醋风波,不过是一场简单的小插曲。大该又等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场画展的大门就正式开启了。
走进画廊,漫步进艺术的殿堂,踏入进这场视觉盛宴当中,感受着色彩谱写的诗章,聆听笔与纸融合后的乐章。
同其他参展客人一样,宋知昭放缓脚步,细细观赏着每一幅画。
他不得不承认,贺云景相较于几年前,画技确实进步了太多。而他也心知肚明,这每一幅堪称佳作的背后,必然离不开付言诚老先生的指点。
若贺云景只是他的师弟,他们之间并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他或许会发自内心的对这些画作大加赞赏。可很多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至今仍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不散,难免让他有些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