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败笔
第39章败笔
宋知昭这声‘宝贝’叫出口,仿佛触碰到了沈时闻心底的某种开关,让他眸光倏忽间锃亮,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
“好听爱听!”他再度蹲到宋知昭脚边,仰起头来,满脸皆是期待,“老婆,你再多叫几声。”
宋知昭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发蒙,眨了下眼不解问道:“你说什么呢,你想让我叫什么?”
“宝贝啊!”沈时闻迫不及待地握住他的手,对准人指尖落了好几个轻吻,“你叫‘宝贝’的声音好好听啊,我都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宋知昭实在没忍住,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主要是他没想到沈时闻是想听他叫这个,他还以为人是想听他叫/床呢。
但白眼翻完了,该叫还是要叫的,他抚摸上沈时闻的脸颊,低下头含情脉脉地与人相对视,从喉间挤出了一声:“宝贝。”
沈时闻满意极了,乐得差点合不拢嘴,缠着人开始得寸进尺:“好老婆,那过两天能不能在画室里放张床啊?我想听你在床上这么叫我。”
“你少给点阳光就灿烂。”宋知昭甩开他的手,冷下脸来佯装不悦,“想听回家叫给你听,不许在我画室里乱来。”
沈时闻见自己计谋没得逞,泄气般坐在地上,哭丧张脸开始无理取闹:“宋知昭,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对我都是有求必应的,你现在这么冷漠,一定是、一定是外头有狗了!”
宋知昭看他疑似是戏瘾又上来了,原本还打算象征性的点评两句他的演技又进步了,更加有望跟他堂姐共同进击演艺圈了,结果听到人最后一句话时,他实在没忍住,竟是偏过头去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沈时闻不满地瞪着他,再次拉扯过人手腕,对准那纤长的指尖咬了一口。
“嘶。”宋知昭指尖刺痛,抽回后定目一看,在瞧见那明显不浅的痕迹时,笑骂道:“哎呦,这坏狗怎么还咬人呢?”
沈时闻扭过头冷哼一声,以此来偷偷宣泄内心的不满。
“好啦。”宋知昭无奈地拍下他肩头,柔声哄道:“我浑身上下恨不得都被你打过领地标记了,外面怎么还可能有别的狗、啊不是,有别的人呢?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宋知昭这番话虽然说得意有所指,不过沈时闻听到后也格外舒心。
没办法,谁让宋知昭长得这么好看,被某个贺姓情敌明晃晃的觊觎着,让他特别没有安全感呢?
沈时闻虽说被人一句话就轻易哄好了,但是不由在心中暗想,早晚有一天要挑拨掉他们师兄弟的关系,最好让他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就在沈时闻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宋知昭放旁侧桌上的手机突然连续震动了起来。
宋知昭将手机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郝亦然打来的电话,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凝固了。
他抿了下唇,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现实无法逃避,他总要勇敢面对。
他还是接起了那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对面人声音凝重地说道:“知昭,出事了。”
郝亦然话音刚落,窗外一道闪电便划破渐暗的穹空,随后雷声轰鸣,响彻整个云霄。
这电闪雷鸣仿佛就是一种预兆,在诉说有大事即将发生。
“怎么了学长?”宋知昭努力稳住呼吸,让声音尽量变得平静。
反正在下午离开书画装裱店时,他就已经提前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就算事情真如他所料那般糟糕,也不至于太过惊慌失措。
郝亦然在稍作停顿片刻后,满是愧疚地开口道:“那幅画……被损坏了。都怪我,没有再谨慎小心一点。”
宋知昭在听到这句意料之中的话后,深吸口气合上了眼眸,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起伏。他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现在手脚有些发凉,不知是否是心寒的缘故。
“是不是贺云景做的?”
他即便心中镇定,声音却还是在不自觉的发颤。
郝亦然在电话那头明显震惊住了,他不可思议地擡高嗓音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最近的关系确实不太好。”
宋知昭面色淡然,冷静得超乎常人。仿佛被毁坏的,不是他辛苦绘制了两周的画作,而只是一盏普通的玻璃杯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郝亦然懊恼地扶住额头,开始急切的向人道歉,“贺云景那家伙当时说想看一眼这幅画,而我恰巧又有点事情要出去,所以就拜托他帮我看了一会儿店。结果没想到在我回来之后,他人已经不在了,而工作台上的那幅画……却被添了好几处的败笔。”
随着人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宋知昭眸光的逐渐黯然失色,他唇边忽而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看得沈时闻止不住地心疼。
沈时闻伸出手,与宋知昭的手紧紧相握,却发现人掌心的温度竟是那般寒凉
“阿昭,你还好吧?”
他满眼都是担忧,生怕宋知昭会被贺云景那个混蛋气到伤身,那简直太不值得了。
宋知昭感受着沈时闻到沈时闻的体温,原本寒凉了大半的心才缓缓升温。
他眼眶周围有些发烫,眼底也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泪光,但他却不想过于失态,匆忙扭头试图将它掩饰。
“我没事。”他声音很轻,勉强对着沈时闻挤出一抹笑意。
可他却不知,这道发苦的笑容看得沈时闻更加心如刀绞。
电话那头的郝亦然尚且不知晓宋知昭的私事,只是在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后略微疑惑了片刻,却来不及多想多问,连忙将思绪重新转移回到正事上。
“知昭,那这幅画,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他回归正题,语气中带着试探的意思。
郝亦然何尝不知,宋知昭的这幅画被无端毁坏,而且还毁在了他的店内,他身为人最信任的裱画师自然难辞其咎。
就算这一切都是贺云景的手笔,可人在事后已经逃离了现场,恰巧店内又没有安装监控,可谓是证据全无。所以目前看来,这件事宋知昭如若真要追究起来,也是他责任重大。
郝亦然倒是不在乎这些琐事,他只在意跟宋知昭这些年好不容易建议起来的信任关系和深厚友谊。毕竟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里,能有一两个值得深交的好友最难得。
“亦然哥,没事的,我早就想到会是这样了。”
宋知昭的回答显然出乎郝亦然的意料,人在电话另一端惊得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再次发问:“你跟贺云景的关系,什么时候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了?我记得,你俩以前不是挺哥俩好的吗?”
宋知昭斟酌着言辞,想着该如何解释才不会让人太过于震惊,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