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厉内荏
色厉内荏
“他凭什么这样冷落你?”
梁似玉一拍桌案,愤愤地替沈韫珠抱不平道:
“他当女子怀胎生产是件很容易的事吗?敢情受苦的不是他,一旦你不愿生,他就可以肆意指摘你了?”
沈韫珠心头一紧,连忙握住梁昭仪的手,低声劝道:
“姐姐慎言,这话可不敢教外人听了去。”
眼下这都快四月了,沈韫珠指尖还是冰凉一片,梁似玉察觉后更是怒火中烧。
“我偏要说!”
“他若真喜欢你,便该好好待你。又怎能因你服了避子药,便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地怪罪?”
当日在翠微宫中,梁似玉因悲痛过度染了风寒,直到今日才终于有力气来探望沈韫珠。哪知刚一进门,便瞧见沈韫珠斜倚在窗边,纤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便快散了。
梁似玉见了都觉心疼得要命,竟不知皇上是如何能心狠到不来探望的。
沈韫珠眸中闪过一丝苦涩,轻声解释道:
“避子药不过是个由头罢了。皇上最恨的,是我欺瞒他。”
梁似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画柳从殿外引着一名宫女进来。
那宫女梳着简单的双丫髻,梁似玉定睛一瞧,认出她正是令昭仪身边的大宫女。
“奴婢见过二位娘娘。”
“何事?”沈韫珠擡眼一扫,淡淡问道。
宫女向沈韫珠和梁昭仪福了福身,脆生生地说道:
“回娴昭仪,我们娘娘寻思着您这里太冷清了些,正巧今岁的芍药花儿开了,您若瞧不见岂不可惜?娘娘惦记您,特意让奴婢送几盆过来供您赏玩。”
说罢,那宫女便指挥着身后的小太监,将几盆开得正艳的芍药花搬进了殿中。
目光落在娇艳欲滴的芍药花上,沈韫珠眸光微暗,垂睫忍气道:
“放下罢。”
待宫女退下后,梁似玉立马起身,凑近去看那些芍药花,怎么瞧怎么觉着怪。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令昭仪素来见不得沈韫珠好,如今忽然派人送东西来,想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韫珠乏力地靠在炕桌边,喉中艰涩,缓缓道:
“芍药花,又名将离。”
“她……她才将离呢!”梁似玉怔了一下,旋即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梁似玉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遽然扯过沈韫珠的手腕。
“走,我带你找皇上理论去!他怎么能任由旁人这般欺负你。”
沈韫珠连忙拉住梁昭仪的衣袖,勉强挤出笑容道:
“多谢姐姐好意,这点儿挑衅,我还不曾放在心上。何况皇上正在气头上,咱们别去火上浇油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就他气性儿这般大?”
见沈韫珠不愿去,梁似玉也不逼她,扭身便要自己闯去御前。
沈韫珠头晕得厉害,只得向青婵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追出去拦住梁昭仪。
姜德兴从门口进来,差点儿撞上满脸怒容的梁似玉。
“哎哟,梁昭仪。”
姜德兴忙躬身行礼,讪笑着问道:
“不知是谁人惹娘娘动气了?”
梁昭仪正要开口,却被沈韫珠抢先一步说道:
“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有劳公公挂念。”
听见沈韫珠发话儿,姜德兴立马进来请安道:
“奴才见过娴昭仪。”
梁似玉被拦了回来,心里正恼皇帝,连带着对御前的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姜总管来做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才来取娴昭仪这几日罚抄的宫规。”姜德兴恭敬地答道。
梁似玉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刚要张口刺回去,却见沈韫珠当真递过去一沓宣纸。
梁似玉顿时瞪大了眼睛,十分地怒其不争。
“娘娘受累了。”
姜德兴堆着笑,亲自躬身接过,上手一摸又忍不住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