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做派
宠妃做派
次日清晨,姜德兴如往常一般来唤裴淮早朝。沈韫珠因为白日里睡得足,又没有在夜里折腾,此时竟也一并醒了。
裴淮见沈韫珠撑着身子跪坐在榻上,青丝柔顺地从肩头倾泻t而下,不由得伸手抚了抚,嗓音低哑地道:
“时辰还早呢,珠珠再歇会。”
沈韫珠还没全然清醒过来,面颊贴着裴淮的指腹蹭了蹭,迷迷怔怔地道:
“妾身伺候皇上更衣。”
说罢,沈韫珠先一步掀开了花帐。
“哎哟,奴才该死。”姜德兴以为自个儿吵醒了沈韫珠,连忙告罪道。
实在是往常来唤早朝时,从来没见沈韫珠起身服侍过,偏皇上也不计较,还得嘱咐不让人惊扰娘娘。
“本宫自个儿醒的,不怨公公。”沈韫珠披了件罩衣下榻,捧过摆在脚踏旁的龙靴。
裴淮坐在榻边,见状不禁皱了下眉,伸手将沈韫珠扶进怀里。
“地上凉,回去躺着。”
裴淮将沈韫珠抱回榻上,掖好锦被,这才转头吩咐御前宫人进来伺候。
因着重华宫离皇帝的寝宫很近,御前宫人来往也方便。裴淮晨起上朝的时候,通常用不着使唤沈韫珠宫里的人,是以画柳和青婵都不曾跟着进来。
察觉到身后女子哀怨的目光,裴淮不禁暗自好笑,柔声哄道:
“并非不让你伺候,不过是怕你折腾着凉了。你若真想服侍,待会儿玉带让你来系,好不好?”
沈韫珠这才满意了些,伏在裴淮肩上轻哼道:
“妾身没有您的宫女儿年轻貌美,更没有她们贴心会伺候,皇上嫌弃妾身也是应当的。”
正替裴淮穿靴的宫女闻言,当即浑身一颤,连忙磕头道:
“娘娘饶命,奴婢万万不敢勾引皇上!”
沈韫珠笑意顿住,垂眸看着瑟瑟发抖的宫女,不禁暗暗叹气。
这可实在是冤枉啊,她方才真不是在指桑骂槐来着。
“本宫不过是同你们皇上说笑呢,起来罢。”
沈韫珠语气尽量温和,企图挽回些好名声。
裴淮好整以暇地瞧着沈韫珠,不由得闷笑了几声,立马被沈韫珠嗔怪地瞪了一眼。
裴淮被瞪了也不恼,伸指点了点沈韫珠眉心,调笑道:
“娘娘果真是个胭脂虎,怪不得人家畏惧。”
沈韫珠好不容易生出些侍奉的心思,却偏偏接连受挫,倒惹得她一肚子不痛快。
“皇上快去更衣罢,莫要误了时辰。”
沈韫珠翻身朝榻里卧着,一副不愿不搭理裴淮的模样。
裴淮哑然失笑,竟真的二话没说,起身掀帘出去了。
沈韫珠半晌没听见动静,忽地回身瞧了一眼。只见内殿空空如也,心里顿时更气了,决意今夜定要让这男人吃个闭门羹。
“又骂朕什么呢?”
头顶忽然传来裴淮低沉含笑的嗓音,沈韫珠差点咬着自个儿舌尖,立刻拥着锦被坐起身来,反问道:
“皇上怎地又回来了?”
裴淮随手将玉带扔在被面上,立在榻前张开双臂,徐徐道:
“当然是来哄娘娘高兴的。”
呸,谁稀罕!
沈韫珠心底暗啐,最终却架不住被十二旒下那双凤眸注视着,手指默默挑起了玉带,跪坐在榻上。
沈韫珠握着那条玉带两端,双手环过裴淮腰后,又绕到身前来系紧。只见她神情平静,指尖却不那么安分,有意无意地蹭着裴淮腰际。
裴淮不由勾唇轻笑,暗自握拳忍着,纵容沈韫珠悄悄冥冥的报复。
沈韫珠心下畅快不少,擡眸时却又被裴淮的目光烫了一下。
沈韫珠想了想,拉着裴淮俯下身。伸指撩开裴淮眼前的五色玉旒珠,而后又放下。
又撩开。
“珠珠这是做什么?”裴淮忍俊不禁。
沈韫珠放下珠串,满意地点点头,认为自个儿弄清了这两回败下阵来的缘由。
“皇上戴这冕旒的时候,瞧上去是要骇人些。”
裴淮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再这么耽搁下去确实要迟了,裴淮替沈韫珠将发丝捋到耳后,低声道:
“朕先去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