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魂柱 - 重生后我把师尊□□了 - 沈青寒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定魂柱

定魂柱

桃花瓣落在流霜剑的剑鞘上,像撒了层淡粉色的雪。宋清玉看着司落叶交握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带着幽冥之力特有的微凉,却烫得他心跳漏了半拍。他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指腹甚至故意在他的掌心轻轻摩挲,带着点孩子气的顽劣。

“仙长的手还是这么凉。”司落叶晃了晃交握的手,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以前在万毒谷,你总说我的手像冰窖,现在轮到我笑话你了。”

宋清玉无奈地摇摇头,却没再挣扎。他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在落满花瓣的草地上缠绵交织,分不清哪是白衣,哪是玄山弟子服的青灰。三百年的时光,像这满地的花瓣,看似消散无踪,却在根系深处盘结纠缠,早已分不清彼此。

“万毒谷的清心草该收了。”宋清玉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当年我在那里种了片药田,本想等你灵力稳定些,就教你辨识草药,没想到……”

没想到一语成谶,他没能亲手教他,反而让他在万毒谷的祭坛前,亲眼看着自己化作冰晶。

司落叶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掐进对方的掌心:“现在学也不晚。”他仰头看着宋清玉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等你灵力恢复了,我们就去万毒谷。你教我认草药,我给你烤鱼——我现在烤鱼的手艺可好了,林师姐说比山下酒馆的师傅还强。”

宋清玉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万毒谷的那簇篝火,少年举着烤得焦黑的鱼,笑得眉眼弯弯;想起冰宫幻境里,他也是这样仰头看着自己,眼里的光比星辰还亮。三百年的时光在他魂魄离散的岁月里,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空白,可对眼前的人来说,却是实打实的日夜煎熬。

“好。”他听到自己这样说,声音轻得像叹息,“等处理完玄山的事,我们就去。”

司落叶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却见远处的桃花林入口处,林婉清正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个玉盒,像是有急事,脸颊微微一红,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袖。

“师姐怎么来了?”司落叶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背后的幽冥羽翼不自觉地张开半扇,挡住了落在宋清玉身上的目光——那姿态像极了护食的小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林婉清这才走上前,将玉盒递给宋清玉:“长老让我把这个交给仙长。”玉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灵力扑面而来,里面是半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守玉”二字,边缘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像是被烈火灼烧过。

宋清玉的指尖刚触到令牌,脸色就微微一变。令牌上的纹路在他掌心亮起淡淡的金光,与他心口的守玉人印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震得他气血翻涌。

“这是……守玉人一脉的传讯令牌。”宋清玉的声音有些发颤,“三百年前我封印幽冥裂隙时,将令牌劈成两半,一半留给玄山长老,说若裂隙有异动,便以此为讯。”他擡头看向林婉清,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是不是裂隙又出事了?”

林婉清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长老说,昨夜巡逻的弟子在幽冥裂隙旧址发现,原本闭合的裂缝又张开了道细缝,里面溢出的戾气比之前更重,还夹杂着三眼教的咒文气息。”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长老怀疑,三眼教的教主魂核根本没碎。”

司落叶的心头猛地一沉。他想起冰谷边缘那些三眼教余孽的疯狂,想起幽冥裂隙里那只认得出守玉人气息的凶兽,若教主魂核未碎,以其对守玉人一脉的执念,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可能。”宋清玉的指尖在令牌上轻轻敲击,眉头紧锁,“当年我亲眼看着他的魂核在锁魂塔下碎裂,除非……”他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惊悸,“除非他用了‘离魂术’。”

离魂术是三眼教的禁术,能将魂核一分为二,主魂藏于隐秘之处,副魂则作为诱饵吸引注意力。三百年前锁魂塔一战,他击碎的,或许只是副魂。

“主魂在哪?”司落叶追问,背后的羽翼已经完全张开,黑白流光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我去把它找出来。”

“别冲动。”宋清玉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安抚的力量,“离魂术的主魂通常藏在与施术者气息相通之地,三眼教的教主当年最擅长操控幽冥戾气,其主魂大概率就藏在幽冥裂隙深处。”他看向那半枚令牌,眼神变得坚定,“这令牌能感应到同源的魂核气息,或许能指引我们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林婉清的脸色更白了:“可幽冥裂隙刚闭合不久,里面的戾气比之前更甚,连仙长的守玉人灵力都可能被侵蚀,更何况……”她看向司落叶,欲言又止——他的幽冥之力虽与裂隙同源,却也最容易被戾气蛊惑,稍有不慎就会堕入魔道。

司落叶却笑了,伸手拍了拍林婉清的肩膀:“师姐忘了?我有镇魂咒。”他从怀中摸出那枚刻着镇魂咒的玉简,玉简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而且,这次有仙长在,我们两个联手,别说一个三眼教主,就是十个也不怕。”

宋清玉看着他眼里的光,像极了当年锁魂塔下,少年举着剑说“我会保护你”时的模样。他握紧了手中的传讯令牌,指尖的金光与司落叶的幽冥羽翼交相辉映,形成一道奇特的光流。

“回长老院。”宋清玉站起身,流霜剑在手中轻颤,发出清越的剑鸣,“我们得尽快定下对策。”

玄山长老院的议事厅里,檀香袅袅。玄山长老看着半枚传讯令牌,眉头拧成了疙瘩,花白的胡须都在微微颤抖。

“离魂术……三百年前那老东西就藏了这么一手。”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难怪当年锁魂塔一战后,始终找不到他的尸身,原来早就用副魂做了替死鬼!”

宋清玉将令牌放在桌上,令牌的金光在光滑的桌面上投射出一道细微的光影,指向极北的方向——正是幽冥裂隙的位置。“他的主魂应该受了重创,否则不会等到现在才敢异动。”他分析道,指尖在光影上轻轻一点,“但离魂术有反噬,主魂若长时间得不到滋养,就会逐渐消散。他现在急于重开裂隙,恐怕是想吞噬裂隙深处的幽冥本源,彻底修复魂核。”

司落叶的心猛地一沉。幽冥本源是幽冥之力的源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若是被三眼教主吞噬,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现在就去毁了他的主魂!”司落叶攥紧了拳头,背后的羽翼发出轻微的嗡鸣,“有镇魂咒和仙长的守玉人灵力,一定能困住他。”

“不可。”玄山长老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这是守玉人一脉的秘录,上面记载着幽冥裂隙的本源所在地,是处上古遗留的灵脉节点。若是强行动手,极有可能引发灵脉崩塌,到时候整个极北之地都会变成一片焦土。”

宋清玉的目光落在古籍上,瞳孔骤然收缩。古籍的封面上,画着一幅简略的地图,标记着幽冥裂隙的内部结构,而在裂隙最深处,赫然画着一个三眼图腾,图腾下方写着“镇魂柱”三个字。

“镇魂柱……”宋清玉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三百年前我封印裂隙时,曾在深处见过这根石柱,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镇邪之物,没想到……”

没想到竟是克制幽冥本源的关键。

“秘录上说,镇魂柱以守玉人精血为引,能暂时压制幽冥本源的戾气。”玄山长老指着古籍上的注解,“但启动镇魂柱需要两个人——一个拥有守玉人灵力,一个身怀纯粹的幽冥之力,两者的灵力需在柱前交融,形成阴阳平衡的结界,才能激活柱身的镇魂咒。”

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拥有守玉人灵力的,只有宋清玉;身怀幽冥之力的,唯有司落叶一人。

“也就是说,必须我们两个去?”司落叶看向宋清玉,对方正低头看着古籍上的图腾,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清玉擡起头,目光落在司落叶的幽冥羽翼上。黑白流光中,蓝色的纹路比之前更清晰了,像极了他白衣上的暗纹——那是两人灵力交融的印记,从冰宫的魂核共鸣,到不冻泉的冰火相济,早已埋下伏笔。

“是。”宋清玉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而且,必须在三日之内。秘录上说,三日后是幽冥本源最活跃的时刻,届时三眼教主若动手,我们再想压制就难了。”

司落叶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躁动。他想起幽冥裂隙里的黑雾,想起那只巨手撕裂羽翼的疼痛,想起宋清玉的虚影挡在他身前时,冰雪灵力与幽冥之力交织的屏障。那是生死一线的信任,是跨越三百年的羁绊,此刻却要在更危险的境地,将彼此的灵力全然交付。

“好。”他听到自己这样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我跟你去。”

宋清玉的指尖微微一颤,擡眸看向他。阳光透过议事厅的窗棂,落在少年的脸上,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顽劣,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坚定。三百年前,他也是这样,在锁魂塔下,挡在自己身前,说“我护你”;三百年后,他依旧站在身边,眼神清澈,语气笃定。

“我会护着你。”宋清玉突然说,声音轻得像承诺,“镇魂柱启动时,戾气会比上次更重,你若撑不住,立刻告诉我。”

司落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该说这话的是我才对。”他拍了拍胸口的玉佩,那是宋清玉留下的信物,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光,“这次换我来护你。”

玄山长老看着这一幕,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又带着一丝担忧。他从怀中摸出两个玉瓶,分别递给两人:“这是‘凝神丹’,能暂时稳固灵力,抵御戾气侵蚀。”她又看向宋清玉,“你母亲留下的那枚‘护心玉’,也该带上。”

宋清玉接过玉瓶,指尖触到瓶身的刹那,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模样。那个温柔的白苗女子,将护心玉塞进他手里,说“守玉人的宿命不是封印,是守护”。当时他不懂,如今看着身边的少年,突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深意——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孤身一人的硬撑,而是有人并肩的勇气。

出发前往幽冥裂隙的前一夜,司落叶在桃树下练剑。幽冥羽翼在月光下舒展,黑白流光与桃花的淡粉交织,像一幅流动的画。他的剑法比之前凌厉了许多,却在收招时总留着一丝余地,那是宋清玉教他的“藏锋式”,意在护己,更在护人。

“剑招太急了。”宋清玉的声音从树后传来,他穿着一身素白的夜行衣,更显得身姿清瘦。流霜剑在他手中转动,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镇魂柱前,最忌心浮气躁。”

司落叶收剑回鞘,走到他面前,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胸口。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他能闻到宋清玉身上的药香,混着淡淡的桃花香,让人莫名心安。

“我只是在想,三百年前你一个人封印裂隙,是不是也很害怕。”司落叶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月光,“面对那么多三眼教徒,面对那么重的戾气,你有没有想过……放弃?”

宋清玉沉默了片刻,擡手轻轻抚摸他的发顶。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触到头皮的温度,像在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三百年前那个雪夜,他站在裂隙边缘,看着母亲留下的护心玉,也曾有过一丝动摇。但他知道,身后是玄山,是家,是无数无辜的人,他退无可退,也亦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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