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吻
灼热的吻
“放开我。”
雾见微只惊愣了片刻,立刻用力推他。
只是她越推,他越揽得紧,还变本加厉地擡起另一只手,指尖沿着她的耳廓滑下,随后整个手掌覆在了她的颈侧。
那冰凉的触感,和三年前一样。
为了抵住他不断贴近的身体,雾见微不得不抓住他的肩,鄙夷的眼神望进他眼底:“孟厌修。”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孟厌修唇角勾起笑,眼底却只有一片埋在灰烬里的郁恨:“你还记得我啊?”
在低沉的话语声中,他靠得更近,双唇在毫厘之间徘徊。
“你只会这样羞辱人?”雾见微难以忍受他的行为,伴随愈发浓烈的怒意,指甲深深地掐进他的肩头,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雾见微。”他嗓音沙哑地喊她的名字,“我不如你会羞辱人。”
雾见微冷眼看着身前这张脸,他怎么好意思在他结婚这天说这种话,这么久了,他竟还是那么自傲,除了有点色相,没有半点人性。
雾见微一字一顿地骂道:“你就是个垃圾。”
“当初,你不就是把我当垃圾一样扔了吗?”
孟厌修眼一擡,不耐烦地踢开脚边的花瓶碎片,手臂一揽,圈着她一起摔进沙发里:“被你扔掉的垃圾来找你讨债了。”
不等她反应,孟厌修膝盖跪压在沙发边缘,灼热的吻不由分说地连绵覆下,两人的呼吸炽热地交融在一起。
任凭雾见微怎么打他、抓他、掐他,把他的胸花扯烂,他也不给她留片刻喘息。
洁白花瓣在她指间扭曲、变形,顺着黑色礼服簌簌掉落,孟厌修视线不移,只贪婪地锁住她的唇,他就是要看她发疯。
雾见微放下一直拽在手里的珠宝盒,从他身下抽出了右手,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打在他脸上。
她使尽力气,打得手痛,他却在笑。
直到,一滴泪划过他鼻梁,渗入彼此唇齿。
得到她的泪水滋养,孟厌修小臂上那枚菩提叶纹样的刺青骤然泛起幽光,渡上更青的绿。
“你不是说,再也不会为我掉一滴泪吗?”孟厌修这才挪开脸,抓起她的手,视线落在那瞬间涨红的掌心上,比她的耳根还红,“我给你吹吹。”
“滚。”雾见微推开他,扶起被他碰掉的高跟鞋,穿好鞋站起身。
“滚?”孟厌修抚平礼服褶皱,声线锋利,“这是我的婚礼。”
是啊,这是他的婚礼。
雾见微恍然,买家也是孟厌修,他自然不能滚。
“东西呢。”孟厌修言归正传,往她身侧的单人沙发上一坐,摆出谈公事的架子。
这公事公办的场景,雾见微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那段丑陋的感情也是一场公事,她只是被他用来破除诅咒的工具。
她是他的解劫人,而他是她的劫数。
他装得那么真诚,扮得那么深情,想尽办法感动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哭,她的眼泪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穷人的眼泪是富人的点缀。
“怎么,难道买家是我,你就不想卖了?”孟厌修见她不回答,又问,“那我太太戴什么?”
孟厌修越是咄咄逼人,雾见微越是心无旁骛,她才不在乎买家是谁,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拿回尾款。即便这耳环是做给孟厌修太太的,即便她已经想到了,他是和宋研结婚,她也无所谓。
空气短暂凝滞后,雾见微弯下腰,打开珠宝盒,放在孟厌修身前的桌面上,盒子里是一对玻璃种的海棠纹翡翠耳环,设计精巧,极费工时。
她看着孟厌修,口吻如对陌生人:“付钱。”
这生意落到她头上时,她以为才华终于得到了认可,兴奋得几天几夜睡不着。为了找料子,她几乎把莫西沙的出货方都认识了一遍,赌石赌到心力交瘁才淘到这好货,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可笑。
孟厌修垂眼一瞧,指尖碰到盒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戴上看看。”
雾见微这会儿已经平复心绪,她沉静地说:“请你太太试,我不是任你摆弄的玩物。”
“你不试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动过手脚,伤到我太太了怎么办?”孟厌修打量着她。
雾见微真后悔接了这一单,当初有多感激这位买家,此刻就有多厌恶他:“我没你那么卑劣。”
“我卑劣,你为了钱和我在一起,又和孟家人联手想搞死我,我把这座城翻了个面都找不到你,结果你早和别的男的走了,你说我卑劣?”孟厌修轻蔑地看向她,“那个男的给你多少钱?”
“比你更多的钱。”
雾见微冲口而出后低笑一声,当自己的心是喂了狗:“你不卑劣,你高尚,所以你找我做交易,让我扮演爱你的角色,你图什么啊?图我的眼泪?图你能长命百岁?你敢说出口吗?你嘴里就没一句真话,我和你就是该死的宿命虬结!我宁愿从没遇见过你!”
雾见微厌倦了天生的泪失禁体质,偏偏还是他的解劫人,吼着吼着差点又泛泪了,她极力克制住情绪,才接着说。
“你不是最爱面子吗?还找我做什么?我不想演了,也演得不好,难道不能走吗?我签的不是卖身契。而且我说了,如果你真的要死了,放心,那时我会考虑帮你的,就和扶人过马路一样,我当做好事积德了。”
“雾见微,你承认是在演爱我了。”孟厌修面色骤然冷硬,眼神阴鸷,“那你为什么不想演了,凭什么不演了,你不是演得很好吗?演得我都信了!”
雾见微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你虚伪、你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