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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029章瞎眼弃妇一时饭毕,……

第30章第029章瞎眼弃妇一时饭毕,……

一时饭毕,夫妻二人各自洗漱更衣后,一个去了西暖阁,一个去了碧纱橱,碧荷听见“熄灯”的命令,就带着冬葵进来把灯熄了,把两边纱幔放下,轻手轻脚关上门退了出去。

萧远峥连日来奔波,已是疲惫,便把床头灯也熄了闭目睡觉。

却不想,暖阁里的慕容鸾音白日里在娘家饱饱睡了一觉,这会儿一点困意都没有,亮着灯,一会儿是拉抽屉的声音,一会儿是喝水的声音,一会儿又是翻书声。

萧远峥缓缓睁开眼,揉了揉太阳xue,正要开口提醒,暖阁里就寂静了下来,他就两手交叠放在腹部,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

忽的,那边隐隐传来一阵哗哗流水声,萧远峥眼睛闭着,禁不住就想到她的湿软香滑之处,喉结就上下滚动了一回。

却说慕容鸾音,小解后,盥了手,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仍觉精神抖擞,竖起耳朵却听不见碧纱橱里有一丁点的动静,心里就想着,我睡不着,如何能让你安睡,就端起床头的琉璃莲花灯拨开纱幔走到他这边来。

待得拨开他的床帘,举灯往他脸上一照,果见他睡着了,睫毛低垂,又浓又密,鼻梁高挺,唇色殷红,只要不睁开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冷眼睛,依旧是个朗艳如玉模样。

慕容鸾音毫不心软的捏住他的鼻子,不许他呼吸,迫使他醒来,“你把从范成德家取回来的那幅画放哪儿去了?”

萧远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缓缓睁眼灼然盯着她,“你要那幅画做什么?”

慕容鸾音作势倾倒琉璃灯,要把蜡泪滴他脸上,“松开。”

萧远峥松开她手腕,坐起来拿走她手上的琉璃灯放到床头,“这么晚不睡,你来找我生孩子吗?”

慕容鸾音一霎涨红脸,“我知你心里急着让我生,生完了好搬走,但你先别急。我想到看过的话本里面有个情节,江湖骗子会用姜黄水在白纸上写字,干了以后再用堿水一喷就会显现血红的字,以此来哄骗百姓有恶鬼作祟,那幅画那般邪性,喷上堿水试试,说不定会有收获呢,我是好心想帮你破案。”

萧远峥嗤笑,就那么看着她不说话。

慕容鸾音的脸更红了,往脚踏上一坐就道:“我就是睡不着,你也别想睡,你讲个故事哄我。”

萧远峥重新躺下,拉高锦被,两手交叠于腹,“可以讲,你拿什么换?”

慕容鸾音自以为也看穿了他,当下冷笑一声,就跑到暖阁抱了自己的合欢绣被和鸳鸯香枕来,撵他往里面睡,自己睡在外面,并不稀罕和他脸对脸,而是侧身向外躺着,“你给我讲范成德的故事吧,我挺好奇他都官至吏部侍郎了,怎么还会信邪教,寒窗苦读那么多年,把脑子读坏了不成,讲好了,我就给你。”

她一来,满帐子就都是幽微的花香气。

萧远峥望着床顶唇角微翘,“范成德,京城本地人,家住在西城大槐树巷,五岁时,他父母给他买了一个大五岁的童养媳范绣娘,范成德十三岁上父母相继亡故,他与范绣娘相依为命,范绣娘为了继续供他读书考学,没日没夜的刺绣,把眼睛熬瞎了。”

慕容鸾音听到这里不免心生悲愤,“你别说,我猜一猜,那范成德定是一朝考中之后就迎娶了高门贵女把糟糠妻抛弃了,是也不是?”

萧远峥梳理着关于范成德的一切信息,道:“是。范成德天资不错,苦于家贫而无名师指导,但他二十六岁时钻营到一个文会上充作端茶倒水的茶博士,被张阁老相中,特允他到张家族学旁听,张阁老本人很重视自家的族学,故此每旬都会亲自去讲课,如此两年后,范成德就考中了榜眼,张阁老得意于自己慧眼识珠,越发想把范成德这匹千里马绑在张家这条船上,故此就向范成德透露嫁女之意,范成德回家就休了糟糠妻,彼时,范绣娘已为他生育了两子,眼睛也完全看不见了。”

“我猜着就是这样。当范绣娘正在为夫君考中榜眼而高兴,当她心里想着,终于苦尽甘来时,未曾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纸休书,这于范绣娘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她该多伤心,多愤怒啊。”慕容鸾音落下泪来,“负心薄幸男儿郎,都不是好东西。”

萧远峥掀开自己的竹青锦被,挪到慕容鸾音的合欢绣被里,搭了一条胳膊到她腰上。

慕容鸾音一把给他撂开,没好气的道:“没讲完呢,不许动我,后来呢,范绣娘眼睛瞎了,何以谋生?不会、不会死了吧?又或者被范成德人不知鬼不觉的害死了?”

“那倒没有。”萧远峥侧身挨着她,一手拄着头,另一只手就轻放在她酥软的腰肢上,“范成德还有点良心,把老宅给范绣娘居住,又找了个孤儿给她做婢女照顾她饮食起居,每月还会亲自给她送东西,吃的喝的用的,无所不包。”

“虚伪。每月都去作甚,戳范绣娘的心窝子嘛,明明是自己一手供养出来的夫君,转头却成了别人的,呕死了。”

萧远峥抚摸的动作一顿,是啊,每月都去送东西,有必要亲自去送吗?旧情难忘是瞎扯,但……范绣娘于范成德而言,除了是妻,还是他两个儿子的生母,更是姐姐,是母亲?若从挚亲的角度考虑,范绣娘就是他能信任的人。范绣娘那里是郭照去查问的,笔录上写着,范绣娘得知两个儿子都死了以后,日日以泪洗面,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或许,明日一早他应该亲自去范家老宅查问一遍。

今夜慕容鸾音上身穿的是一件杏黄色妆花纱交领短衫,下面是一条雪白色纱裤,不知何时系带已全被解开。

萧远峥紧贴着她后背,在她耳畔哑声低语,“讲完了。”

“还不行。”慕容鸾音腿儿绷直,抓着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背喘息,“你告诉我范绣娘住在那个巷子里的哪一户宅子?”

萧远峥不语,只把她纱裤扔到了床下。

一霎,淡青色的帘帐簌簌颤起来,波纹晃荡不休。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慕容鸾音浑身酸软入了梦乡。萧远峥在她颈侧深吸了一口,仍是抱着送回了暖阁。

一夜再无别事。

翌日,晴空一鹤排云上。西城,大槐树巷子,一眼望去都是黄泥石墙,蓬门荜户,只其中第三家是青砖大瓦房,黑油大门配锡环,门前还有如意纹抱鼓石。

彼时,邻居门口站着两个抱孩子的大娘,一个梳着包髻,包了一块酱红色布帛,一个戴着银球簪,正交头接耳说范家的事儿,忽的那戴银簪的往巷头一瞥,就见一辆贵气的璎珞车驶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辆装满东西的骡子拉的大板车,直接越过她们,在范宅门前停了下来。

梳包髻的大娘眼睛就盯着那个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车夫了,穿一身青灰色短褐,虽是戴着斗笠看不清脸,但身高腿长,弯身放下车凳时,那腰看起来劲瘦有力,勾引的人转不开眼去。

又一时,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绸着缎,模样俊秀的姑娘,就在戴银球簪的大娘以为是两位小姐时,紧接着又下来一个,这一个甫一露面,大娘就知自己猜错了,原来那两个是婢女,这一位艳光四射的年轻美少/妇方是女主子,大娘立时就被女主子那满头的金嵌宝首饰晃花了眼。

慕容鸾音扶着萧远峥的手臂才落地,就轻拍他竹篾斗笠一下子,颐指气使道:“还不快去叫门,等我亲自去嘛。”

萧远峥微擡斗笠,睨她一眼,转身去了,敲了几下里头无人应答。

梳包髻的大娘连忙抱着孩子上前,极为热情的道:“这位车夫小哥儿,你别敲了,这家里只剩一个瞎眼弃妇了,原先服侍她的那个婢女,前两日卷了财物跑了。里头那个瞎眼的,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慕容鸾音走到萧远峥身畔就望着大娘道:“你们既知道她如今只一个在里头,就没想着进去瞧瞧吗?”

这时戴银球簪的大娘就插话道:“自从她家重盖了老宅,换了门楣,就不与我们这些穷邻居来往了,她家富贵时不搭理我们,一朝跌下来,我们又凭什么上赶着问候她。我瞧贵人拉了一车的米面粮油,可是要给她的?”

“是。”慕容鸾音道:“听说了她的平生遭遇,心生怜悯,又知道范家被灭了满门,她无人供养了,就想着给她送些实用东西,再给些银子。”

银球簪大娘就道:“贵人既是好心,不如让你的下人翻墙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我们也跟着进去瞧瞧,好知道她是死是活,活着就罢了,若是不幸死了,我们可得告诉里甲去。”

萧远峥一听就向站在骡车旁的赵荆阎大忠使眼色。

二人早就经验丰富,走向墙根,一个踩着一个的手掌跃上了墙头。

不一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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