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065章不祥的预感一时,慕……
第66章第065章不祥的预感一时,慕……
一时,慕容鸾音慕容韫玉兄妹随着墨染来到了龙姽婳的大画房,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梅香混着墨香的暖气。
龙姽婳听见环佩叮当声,唇角微扬,知道慕容鸾音进来了,头也不擡就笑道:“阿音妹妹你自己找地儿且坐着,容我画完这只观音手就与你叙话。”
“好。”慕容鸾音笑应一声就走到画案前,静静看她勾勒观音手。
彼时,龙姽婳穿着一袭红梅吐艳的白锦襦裙,两臂缠着襻膊,长睫低垂,眉眼如画。
慕容韫玉望去一眼,时至今日,竟仍有些悸动。想当年,他也曾向她提过亲的,奈何他做不到事事以她为先,常伴她游览名胜古迹,这才败给了萧远嵘。
“哥哥,你发什么呆,龙姐姐叫你过来喝茶。”
慕容韫玉连忙回过神来,却见慕容鸾音和龙姽婳已离了画案,在西次间梅花茶桌处坐定了,两双美目皆戏谑的看着他。
慕容韫玉尴尬一笑,连忙走向炭盆,在铜罩子上张开两手就道:“你们说你们的,我烤烤手。”
慕容鸾音和龙姽婳相视一笑,便不再理他。龙姽婳就道:“你闻到了吧,你送我的冷梅香饼子我用上了,各家铺子的梅花香我都试过,不是香气浓杂,就是寡淡无味,终是你亲手制的这冷梅香,清冽淡雅,最合我心意。”
“得闲我再为你制一匣子。”慕容鸾音紧接着就道:“龙姐姐,我不与你绕弯子,我爹爹被庆和大公主府的人当街羞辱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龙姽婳懵然摇头,“竟有此事?”
慕容鸾音知她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当即把慕容文博被当街揪出马车,砸碎家主玉佩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把慕容文博得了痴呆病的事情也告诉了一回。
“龙姐姐,我今日来寻你,一则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你姑表妹华云岚是个什么脾性,庆和大公主府府内是什么情形;二则是想请你替我写个拜帖,我想亲自登门解开误会,若她的儿子病愈了,我就只诚心道歉,若还病着,我想将功补过,为其治病。”
龙姽婳听后,脸色沉凝,看着慕容鸾音就道:“怎么偏偏是涉及她儿子的事情,你是不知,她虽性情随和,待人和善,但却有逆鳞,那就是她儿子。”
慕容鸾音心弦一绷,连忙道:“孩子都是母亲的宝贝,我明白。”
龙姽婳摇摇头,轻叹道:“你不明白。那孩子不只是云岚的宝贝,那就是她的命根子。前年她怀了一胎,都九个月了,摔了一跤摔没了,还险些要了她的命,太医说伤了宫胞,往后再孕育子嗣的机会渺茫了,她嫁的是庆和大公主的独子,庆和大公主岂能容许独子绝嗣,便要给杨惠风纳妾,杨惠风起初不愿意,但庆和大公主是个霸道跋扈的性子,又是他母亲,他也争不过,就百般哭求,再给他们三年,三年后若云岚果真怀不上,再纳妾。”
慕容鸾音听到这里,一颗心就沉了下去,苦着脸道:“我这回明白了。”
龙姽婳见她神情愁苦,仍旧接着道:“谁知,老天垂怜,今年年头上就有了喜讯,于十月上生下一个男孩,上个月我还去公主府喝了满月酒,云岚他们夫妻把那孩子看的眼珠子似的。而大公主,也是个看重孙儿的人,不只对眼前这个大孙子百般疼爱,便是上一个摔没了的,听云岚说,大公主跪求了陛下,在般若寺塔葬林起了一座小塔,把那个小小的尸骨供在了塔内,让其与般若寺历代高僧舍利为伴。大公主其人,虽有些靡浪多情的名声,但也真真是个慈爱的祖母了,云岚说,她亲眼看见过,大公主割破手指滴血在砚台里,用自己的血为那没福气的孩子写往生咒。”
慕容鸾音听完,脸色泛白,“怪不得,原来爹爹怠慢延误的是人家大公主的命根子。”
慕容韫玉踱步走到茶桌旁,叹气道:“阿音,你也听见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你还要继续吗?那可是当朝最尊贵最得宠的嫡长公主,依着我,咱们家就夹起尾巴,吞下这个苦果算了。”
“那就更该诚心诚意的解释清楚了。”慕容鸾音攥紧拳头道:“哥哥你想啊,若是任由这个疙瘩系死,待得将来某一日,大公主心气不顺,想起被咱们家怠慢的事情,会不会冷不丁给咱们家来一下子?她是尊贵得宠的嫡长公主,她降下一个绊子,于咱们家而言,说不得就是一件大祸事了。”
“你顾虑的是。”龙姽婳当即就吩咐墨染去拿一张她自己的拜帖来,转头就对慕容鸾音道:“你说,我来写,把前因后果写成一封信,夹在我的拜帖里,我帮你送到云岚手中。”
慕容鸾音自是感激不尽,趁着龙姽婳起身去找信纸的功夫连忙打起腹稿来。
慕容韫玉也觉慕容鸾音顾虑的是,赶忙帮衬着磨墨。
半个时辰后,信件写成。龙姽婳原要派遣墨染去送,慕容韫玉想着,若是拜帖和信送进去了,华云岚杨惠风夫妻得知了事情始末要召见,他也好当面去陈情赔罪,便和墨染一同去了大公主府。
慕容鸾音在龙姽婳这里坐等着,看着她作画,不知不觉一幅宝光观音就勾勒成了,只待填了色就能挂到墙上。
少顷,忽听得窗外传来欢欢喜喜的喊娘声,紧接着一个头戴五彩虎头帽的男童就拱了进来,“娘、娘,看爹爹给我买的弹弓。”
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跑到龙姽婳面前拽她的裙边红绶带,高高举起鎏金弹弓,一定要龙姽婳低下头来看才罢休。
龙姽婳无奈叹气,低下头来,笑着在煜哥儿眉心勾勒出一个火焰纹,佯怒道:“快去拜见大伯母。”
“拜见大伯母,大伯母安康如意。”
慕容鸾音笑应了,疼爱的摸摸他的头。
一时萧远嵘也进来了,与慕容鸾音相互见礼后,就转身笑望着龙姽婳道:“方才经过颜料铺子,我们父子进去逛了一圈,瞧见一套十二色的彩绘宝匣十分好看,就给你买回来了,约莫半刻钟后就给送到家来。”
“你瞧瞧我那专放颜料的亮格柜上可还塞得下?”
萧远嵘笑道:“再买一对柜子便是。不知怎的,瞧见了好颜料就想为你买回来。”
慕容鸾音听见他们夫妻的对话,心生艳羡,又见煜哥儿倚在龙姽婳腿上鼓捣新得的弹弓玩,忽想起梦境中自己的宝哥儿来,满腔的艳羡都化作了酸涩,在这一刻她忽的明白了自己,嘴上说着要和萧远峥生下嫡长子,可内心深处是畏惧不愿的,一则是生怕再生出一个宝哥儿来,二则是白玉京还没有彻底铲除,危机四伏,她不想生出孩子来担惊受怕。
是不是正因如此,才迟迟怀不上?
正愣神呢,墨染急匆匆的回来了,开口就道:“世子夫人,不好了,慕容大爷被杨大爷泼了一桶臭泔水。”
慕容鸾音“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向她身后看去,急切道:“我哥哥现在在何处?”
“慕容大爷说自己一身脏污不能看了,先回家去清洗,让奴婢回来告诉您一声。”
慕容鸾音又急又怒,跺脚道:“究竟怎么回事?!”
墨染连忙道:“慕容大爷和奴婢到了大公主府侧门,奴婢打着我们姑娘的旗号把拜帖送进门去了,过了一会儿先是有个人露出头来问我们是谁,慕容大爷就如实告诉了,稍后杨大爷就怒气冲冲提着一桶臭泔水走了出来,泼了慕容大爷满头满身,放下话说‘我不去找慕容文博偿命就罢了,你慕容韫玉竟腆着脸送上门来恶心我,要不是看在萧氏的面上,泼的就不是泔水而是火油’。杨大爷扔下这一句,就让下人把门关上了。”
慕容鸾音听的心惊肉跳,想到自己在信中写的内容,一则是诚心致歉,解释慕容文博不是故意怠慢了大公主府,而是生了忘事的重病;二则是说自己继承了慕容氏的金针术,若有需要效劳的,尽管召了她去诊治。
从始至终,都是歉意和诚意,万万不敢有一个字的冒犯,为何却得了这样的羞辱?
但此时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哥哥是个出门巡视铺子都要带着自己浴桶的人,如何受得住一桶臭泔水。想到此处,慌忙撞开门帘,向外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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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和大公主府侧门半敞,有两个小厮在清洗地面。
府内正院,一个贵妇人正半卧在美人榻上,头戴五翅金凤冠,穿着凤穿牡丹大红织金袍,在她身后跪坐着一位光头缁衣的僧人,面容秀丽,正在为贵妇人捏腿。
就在此时,卷帘的婢女低着头进来禀报道:“殿下,驸马在院外求见。”
庆和大公主一听,享受的神色一僵,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