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让一切随风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睡得横七竖八,媛媛的手半搭到了床外面,她觉得自己有种想坐起来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最终理智战胜了懒惰,她下了床来到卫生间上厕所,自己下腹坠痛,并伴有隐隐出血,但她依旧保持一个好心态,不带着各种担忧去面对生活。当赵砚池穿好衣服下床后,来到厨房看到媛媛在煮面,此时的赵砚池仿佛看到了十年后,他们结婚后的场景,他看着孩子,贤惠漂亮的妻子在做早饭,现在的媛媛虽然只有17周岁,但她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她觉得没有谁离开了谁过不下去,这似乎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没错,人在特定时期不要克制自己,而是要去及时爱对方,不要留下遗憾。
第三天下午,雪停了,可以正常上学了,到了学校,大家又忙着考前考了,班里的书桌被拉开,形成单人单桌,在考前考辅导上完一节后,李慧带着满眼崇拜的神情向赵砚池走来,请他辅导自己几道数学题,赵砚池作为班长,对班上每位同学都很热情,当然这次他也没有拒绝,严肃认真的为她分析和讲解,此时的媛媛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一起讲题,因为媛媛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赵砚池对李慧顶多就是同学和朋友关系,他觉得李慧单纯可爱,而且经常跟他打羽毛球,是个有趣的女同学,可李慧并不是这样想的,她是一个偷窥者,她嫉妒沈媛媛,她恨沈媛媛,她觉得沈媛媛不配和赵砚池挨着当同桌,她痛恨沈媛媛那张清纯妖艳的脸,尽管她有时又觉得赵砚池和沈媛媛是那么的般配,每当这个念头一上来,她就对沈媛媛的恨多一分,她多么希望是自己坐在赵砚池的旁边啊。
李慧要毁了沈媛媛,尽管沈媛媛和赵砚池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公之于众,班上同学也认为他们只是同学关系,可只有李慧观察到了细微之处,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赵砚池和沈媛媛的关系不简单,李慧下了决心,她要抢走赵砚池,而且还要报复沈媛媛,让她主动退出。
很快,不好的事情就发生了,期末考试前一天,沈媛媛在经历了一天学习的疲惫后,自己一个人穿过走廊去上厕所,却留下了一生难以抹去的阴影。她来到厕所后,发现有两个抽烟的女孩站在水池边,她并没有在意,当她的脚步停留在一个厕所门前时,旁边的两个厕所门被打开,沈媛媛看到了一脸凶相的李慧和另一个又高又瘦的陌生女孩,然后还没等沈媛媛反应过来,就被李慧捂住了嘴,拖进了厕所里,另一个女孩则扒开她的上衣,企图拍下她的裸照,然后李慧觉里念叨着“他妈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和赵砚池天生一对很般配啊?你这个野狐狸,下贱货!”沈媛媛被他用胳膊压制着,跪在厕所里,沈媛媛也不服弱,试图咬住她捂着自己嘴的手,但很快就被另外一个高个子女孩扯住了头发,摁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往厕所门上撞,然后李慧使出蛮力,将沈媛媛的棉服脱下去,猛地拉下她的校服外套的拉链,将她的上衣往上推,然后一脸邪笑的掏出手机,双手举着手机,对着沈媛媛找角度,另一个女孩试图解开她的胸罩,但沈媛媛也不甘示弱,嘴里不停的说着“你们拍照上传别人的不雅照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你们会付出代价的。"但此刻为嫉妒,心里冲上头脑的李慧,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另一女孩直接扯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上抬。此刻,沈媛媛感受到了她后面的带子被粗鲁的解开了,然后李慧对着裸露着双乳的媛媛快速的拍下了几张照片,这样还没完,还将媛媛的头猛地向地板上磕了下去,瞬间鲜血直流。沈媛媛感到她的头撕裂般的疼,然后倒在了地上,李慧和另外三个女孩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们十分震惊的走出了厕所,然后躺在地上的媛媛半清醒半疼痛痛的挣扎着起身,拿着衣服,迅速穿上衣服后,立刻捂着止不住血的头去办公室。
媛媛在班主任老师的协助下报了警,李慧及其协助她对媛媛进行校园霸凌的女孩们被警方处理完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经过这件事后,媛媛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由原来的温和开朗开始变得狂躁易怒,她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别人要欺负她,她总觉得自己必须得反抗,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并不好欺负。
她的头被缝了几针,胳膊和腿多处淤青,好在李慧还有一丝良知,并没有将她的裸照散播出去,媛媛在经历了这件事后,像往常一样安静的在学校按部就班的学习了一个星期之后,就突然不来学校上课了,包括赵砚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念了,还是休学了。
爸爸回来了,在与班主任老师的沟通后,为媛媛办理了休学手续,就将媛媛带回老家了,都说老家是治愈受伤心灵的良药,是抚平内心忧伤的一支温暖剂。
当媛媛在清晨五点半挣扎着醒来时,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她的鼻子就先闻到了一股令人产生慵懒感的烧火味。是的,没错,是奶奶一大早就在烧火炖水,在慢悠悠的起床后,她裹着棉袄就来到了镜子前,她看到自己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她那秀丽又白皙的脸颊显得无比憔悴。
吃完早饭后,媛媛就和奶奶就在院子里择菜。奶奶告诉媛媛,人这一生会遇到无数个坎儿,你必须得勇敢面对。再说了,家人会永远支持你。在奶奶的劝导下,媛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她要振作起来,去面对生活中的苦与痛。
老家共有两处院子,为了让沈媛媛安心备战高考,爷爷将媛媛所有的复习资料送到了那个家。媛媛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以前和爸爸妈妈以及弟弟一起生活的地方,推开门后潮气伴着灰尘扑面而来。看着以前一家四口的合照,她恍惚了,早已人去楼空了。当奶奶问她一个人在这边学习和睡觉是否害怕时,她回答,这是我的家,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怎么会害怕自己的家呢?听到他这么说,奶奶心里也就放心了,觉得媛媛这个孩子长大了不少。奶奶之后便说"对嘛,自己家有什么好害怕的!"等奶奶走后,媛媛一个人望着这个充满着争吵与温情的家,泪水不知何时先从鼻孔中流了下来,她流着眼泪抚摸着爸爸妈妈的照片,心里苦涩又委屈,她想念妈妈,又恨妈妈,她不理解妈妈为什么离不开男人,离开男人就活不成了吗?妈妈为什么要把生活的重心寄托在男人身上?媛媛开始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妈妈,在40岁离了婚,我就把重心转移到孩子身上,我要陪伴孩子,照顾孩子,培养孩子,做孩子们的好妈妈。媛媛,有时候真想钻到妈妈的脑子里去看一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对于赵砚,池媛媛心里是有他的,就在媛媛休学的前一天,她以双方感情不牢固,面临考大学为理由,向沈媛媛提出了分手。当他说出口后,媛媛本想反抗和回怼他,但又压在心底了,只在心里默默难过。媛媛在心里想着,心里骂着太没良心了,我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了,和你睡了,现在你一个理由就不要我了。媛媛也没有对他死缠烂打,而是痛快的同意了,她想证明我不是离开了你就没法活了,而是会活的更加精彩。
本来这次李慧对媛媛的校园欺凌事件就是因他而起,其实媛媛早就看出问题了。赵砚池在班上就是个中央空调型人格,他似乎可以和班上任何一个女同学交朋友,这才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就算没有李慧,也会有其他女生出现。和他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实在是太累了,本来媛媛就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怀疑了,而且有点后后悔,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就和他上床了,既然他先提出分手,自己也算可以好好调整一下自己了。
就算自己一个人在家学习,媛媛也丝毫没有松懈。她早上五点起床,然后开始晨读和自学,她为自己制定了严格且科学的学习规划。媛媛也想开了,无论我一个人学成什么样,将来能否考上好大学,就看造化吧。她现在最需要我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的情绪。她可以在学累了之后一个人来到院子里晒太阳,背英语单词,眺望着遇风飘扬的成排的杨树。对于目前这种状态,媛媛觉得很治愈,很满足。他开始慢慢忘掉赵砚池,忘记他带给自己的焦虑,痛苦以及无尽的思念,但又无比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的吻,想念和他依偎在被窝里相互纠缠的两具灵魂。她有时也会发了疯的去想,他会不会彻底忘了我?他身边是否已经有了其他人?就这样,沈媛媛在学习与思念之中度过了难熬的冬天,来到了离高考只剩100天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在家里做着卷子背着书,她期待着高考的来临,她想高考后去找妈妈妈,和妈妈呆上一段时间。
媛媛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妈妈的缘分很浅,她的青春期根本就没有妈妈的参与与教导,大多数时间都是她一个人慢慢去摸索来的。媛媛不了解妈妈究竟生活在什么地方,在外打工有什么朋友,当然妈妈也不清楚。媛媛在生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过的开不开心,媛媛上次和妈妈见面还是在过年的时候,想到再熬100天,就要和妈妈见面了,内心就发了疯的激动。她疯狂的想知道妈妈胖了还是瘦了,变老了没有,越想越兴奋,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妈妈。妈妈不在身边,孩子在社会上就是孤军奋战的,是强装坚强的,是伪装成大人去欺骗生活的,无论你在生活中是多么的坚硬,在爱的人面前,你是伪装不了的,是痛哭流涕的。
六月轰轰烈烈的来临了,妈妈和弟弟陪在媛媛身边,陪她一起面对高考,就是在考最后一场时,她在校门外遇上了赵砚池。媛媛直到这时还是恨着他的,校园欺凌就因他而起,这件事发生后,他也没有给予媛媛安慰与开导,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那么就想开一点,让一切随风吧!
六月正值焦灼时刻,考生们的心情也随着烈日高温急剧飙升,终于在一阵交卷铃声响后,沈媛媛的高考正式结束。高考结束后,沈媛媛走在兴高采烈的学生人群中,周围人声鼎沸,媛媛的脸像要爆炸了似的发烫。她在心中问自己,高考结束,我的青春是刚开始还是结束了,她在今天将这个问题问了好几个同学,答案都不同,以至于她心里也犹豫不决。随后,她明白了,这是一个开放式的问题,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但是青春永远耀眼。
上午12点结束高考,下午妈妈就带着她和弟弟来到了外婆家,在外婆柔软又舒适的床上,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沈媛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前面好像是她的人生路程一样,那么的远,那么的精彩,她的人生刚刚开始,就像火车要发车了一样,她的人生已经像火车一样向前走了。
第二天,妈妈就带着她去往了妈妈所在的城市,她将和妈妈一起待上两个月,然后去上大学,对于这座她长大的县城,她感觉有无尽的遗憾,有无数的未完待续,她的朋友在这里,她爱的人在这里,但是她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去往另一个陌生城市,去探访新的人生。
人永远就这样,永远在旅途之中,永远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