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楚总在镜头前的头通过网络迅速传播，无数关注着他和谷呦远的cp粉，看到采访后彷佛迎来盛大的节日，到处游走宣告，楚总神情上的细微差异也被他们做成了对比图。

本来因为之前的绯闻澄清已经有所沉寂的cp热度，再度高涨，冲上热榜前排。

关注着项目进展的老楚总也看到了楚总在镜头下的言论，他露出无奈的神情。外界别的虫不清楚，他却知道这是自己的雌子在全世界面前暗戳戳向自己的爱着的虫含蓄表白。

转而，他又轻笑出声。虽然他并不是很认同自己的雌子和一个亚雌在一起，但是他想了许久，又觉得能和相互喜欢的虫在一起也未必就比单有寿命的延长差。

短短几分钟的采访视频被快速传播，连带起项目的热度也再创新高。

无论是磕他们cp的粉丝想来看看这个他俩的“定情项目”长什么样，还是被热榜词条吸引的虫，亦或是对项目自然生态的理念感兴趣的虫，都纷纷涌来。

一时间，项目成了最火热的打卡地。

许多外地的网友无法亲临现场赶上这波热度，都直呼遗憾，暗戳戳翻着自己的时间安排，打算趁着下一次休假去体验一下这个新奇的项目。

项目的火热带动了营收的增长。

当一天结束后的深夜，早已过了下班时间，项目组的一群虫却都没有回家，集体待在办公室，等待首日的营收结算。

谷呦远也和同事们一起待在办公室，他比其他虫更加紧张。

对于其他虫来说，项目有多成功仅仅是关系到他们的奖金。但是对于谷呦远而言，项目的成果关系到楚总的赌约是否能够达成，关系到楚总是否能够摆脱他雄父的控制。

他没有进小办公室和楚总待在一起等待结果，而是在外面的大办公室中混迹在同样焦急等待的同事中。

他害怕当他和楚总独处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去想失败的后果。他害怕自己对于结果的焦虑表露过于明显，连带着影响到楚总。

明明现在已经没有事情要忙，其他同事都趁着等待的间隙，玩游戏，聊天，或者干些别的娱乐项目，但是他却无法放下高悬着的心。

他紧绷的神经无法让他沉浸在任何放松的氛围中。他的身体受到这种情绪的影响，想要站起，来回走动。但是这一行为又与周围的同事格格不入，让他强行克制下这个冲动。

他无事可干，就不断地机械刷着网上对于项目的各种评价。看到夸赞的评价，就心中一松，嘴角不自觉勾起。看到抱怨的言论，又不自觉皱起眉头，攥紧手指。

在这种焦虑的情绪下，他只觉得度日如年，分秒时间都格外难耐。

可看到楚总从办公室走出要宣布结果的时候，他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还没有做好迎接结果的心理准备。

楚总拍拍手，将办公室内所有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他朝四周望了一圈，每个虫的表情都收入眼中，有期待的，有激动的，有紧张的，有焦躁不安的。

他的视线落在谷呦远身上，顿了顿，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才又移开。

他高声说道：“今日的营收是预期的两倍，大家的辛苦努力都有了回报。”

他的话还每说完，周围的虫已经狂欢了起来，每个虫都抑制不住狂喜的表情，高喊，大笑，击掌，拥抱。

整个办公室被庆贺的欣喜填充，一片欢腾。

在狂欢的氛围中，谷呦远没有上前，他和楚总隔着别的手舞足蹈的虫，相互对视上了目光。

谷呦远嘴角咧得大大的，无法掩饰的欢喜顺着笑容溢出。他的眼眶酸涩温热，充盈了些许泪花。

他无声大笑着，无声地和同样难掩欣喜的楚总对视着。

他俩默契地站在原地，目光却注视着彼此，缠绵拉丝，交流着彼此的喜悦。

周围同事的欢呼声，不断舞动跳跃的身影，都在此时成了烘托氛围的背景。在他俩的目光中，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彼此的存在。

谷呦远知道这一步走得有多艰难，还好项目的效果超乎预期，让本来遥不可及的三倍营收成为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存在。

他无比热切地希望，楚总能在这之后浴火重生，摆脱过去他的雄父、他的家族、他的责任带给他的束缚，真正掌控自己的未来。

而与他对视着的楚总，内心则充斥着温暖和柔情。

过往纵然达成过无数成就，他也仅有自己独立于山巅孤寂地品味成功。而现在，他有了共同分享、共同庆贺、共同经历这一切的虫。

在自己成功的时候，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个，而是有了陪伴在身边不离不弃的虫。

这一刻，他不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他的眼中全然是对谷呦远毫不遮掩的爱意与温情。

他心中想着，或许这一次，他真的能够从过往的重压禁锢中脱身。或许这一次，他真的能追寻自己的内心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

他和谷呦远此时无声胜有声，不似之前项目中标时的激动拥抱，在共同历经种种磨难后，他们的感情如同醇厚的美酒，仅仅是一个对视，就足以表达体会相互的感情。

周围的欢呼声可以掩盖说话声，却无法掩盖他们之间的情意。

自然，这些欢呼声即使再大，也无法传到此时独坐在阳台吹冷风的葛副总耳中。

葛副总作为最关注这个项目的虫之一，一整天接收到的信息都是这个项目如何如何的成功，即使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依旧难免挫败和颓唐。

下班后他没有留在公司里看顶层那群虫欢呼雀跃，也没有再打探项目首开日的营收情况。

他早早地回到家中，一如往常吃饭洗澡。

只是直到深夜，周围万物俱静时，他再难以克制住心中的阴郁。

他端着红酒杯站在凉风中，一口红酒，一口冷风，肆意沉沦在迷茫无措的情绪中。

他的光脑中堆积着自己的雌父询问项目开放情况的信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能假装没有看到，如同鸵鸟将自己的头埋入沙子中不看不听，他难得想要逃避。

虽然一月之期未到，但是他这么些年的工作经验也不是白得的，自然能看出项目有多大的潜力。

他在心中已经给赌约打上了句号，枉费他们的雄父专门提出了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约定。除非是天降所有虫都想不到的意外，否则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他将杯中的红酒洒向阳台外，为他不受控的一生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