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赌约 - 风花 - Dusty G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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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赌约

来人竟然是……陈凉玉?

可是,陈凉玉怎么会没有内力?

难不成,他练功走火入魔,亦或是与人恶斗,受了重伤?

可是,这样重大的消息,红绡为什么没有提前告知于他?

难不成,就连红绡都不知道?……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争前恐后地钻进他的脑海,几乎叫他理不清思绪,短暂的愣怔过后,严风俞很快收敛心神,他皱起眉头,再次抬眼去看时,来人已经靠得极近——没了廊柱的遮掩,一张苍白得好似一张脆纸的清隽面容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来人确是陈凉玉无疑。

想起七年前的那次交手,严风俞冷冷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中的长刀,刚要从高处跃下,一声清脆的“师父”从长廊的尽头传过来。

怎么又有人来?

严风俞蹙了蹙眉,朝声音的来处望去,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男人映入他的眼帘。

这人约莫二十出头的,身上穿了一身中规中矩的青城派弟子服,腰间却别了一柄颇为别致的桃花描金折扇。

这扇子?似乎有些眼熟。

严风俞想了一会儿,隐约记起什么,却又不太清晰。

他蹙了蹙眉,低下头,继续打量。

青年相貌清秀,墨发被玉冠束起,一身普普通通的弟子服被他穿出了世家贵公子的倜傥气质,明明年纪不大,眉宇间却凝聚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凶煞戾气,好似某种凶恶的野兽,一个不高兴就会咬断人的喉咙。

此刻他沉着一张俊脸,上挑的桃花眼里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嗔怪和不满。

“师父,”青年放慢了脚步,走在陈凉玉的身侧,语气颇为不忿地向他道:“您怎么回事啊?怎么又不在房里待着?天气这么冷,您这是又要去哪里啊?”严风俞:……

这是徒弟训师父,还是师父训徒弟?

陈凉玉停下脚步,刚要端起师父的架子,一件厚实无比的狐毛大氅已经劈头盖脸地罩在了他的身上。

狐毛柔软无比,甫一上身,便为他隔绝了料峭的寒气,暖意悄然蔓延,淡淡的沉水香袅袅地笼罩周身,叫人身心平静。

于是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训斥话语便像是落入了温水的碎冰一块,很快消融于无形。

陈凉玉舒服地眯了眯眼,由着小徒弟为他穿好大氅,整理好衣裳下摆,又由着小徒弟为他戴好兜帽,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一个颀长的粽子,才道:“屋子里有些闷,为师打算去前面看看。”

这话不知哪里触着了小徒弟的霉头,只见他得寸进尺,跐着鼻子就上脸,眉头一拧,怒道:“几百个黑甲军士兵而已,张文山他们还能应付不了吗?哎呀,师父,您就别操心了,现在天气还凉,早上风又冷,您还是回屋待着吧,省得回头犯了病又要折腾我。”说到这里,不知他联想到了什么,脸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陈凉玉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闻言只当他没大没小,刚要呵斥,又听他期期艾艾地道:“师父……我不是说师父您折腾我不好,师父您要是想折腾,您就尽管折腾,徒弟绝无二话……”咳嗽一声,续道:“我这不是担心您的身体嘛,您可是我们派的顶梁柱,您的身体一日不养好,我们师兄弟可就一日不得心安。”陈凉玉:……

好话歹话都给他说尽了,陈凉玉简直拿这小徒弟一点办法都没有,斜睨他一眼,陈凉玉暗暗摇头,最后只色厉内荏地嗤了一句:“……没大没小。”

小徒弟嘿嘿嘿地笑,三分颜色开起了染坊,“那还不是因为师父您疼我嘛。”

竟然怪到我身上来了?

陈凉玉差点给他气笑了,叹道:“哎,为师当年怎么就想不开,捡了你这么个孽障回来,罢了,罢了,既然你也来了,就随为师一道去前面看看吧,虽说姓韦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清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忧伤,一丝不甘,以及一丝切齿的狠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表情重归于淡然,“虽说黑甲军每况日下,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师兄应付他们恐怕还是有些吃力,不去看着,为师不放心。”

小徒弟好似看出了他的异常,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现,点了点头,道:“好吧,好吧,去看看也行,不过我们事先可说好了,师父,您站在后面看看就行了,要是一冲动就冲到前面去我可不答应。”陈凉玉:……

真不知道谁是谁师父。

他叹一口气,“为师心里有数。”

小徒弟:“嘿嘿嘿,师父真听话!”

陈凉玉:“……”

过了一会,他道:“真是……没大没小。”

说话间,二人渐行渐远,等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严风俞努力克制不停抽搐的嘴角,放轻了动作从横梁上跳下来。

这……江湖人都说陈凉玉护短,原来竟是这般护的。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然后悄悄跟了上去。

此刻的山门处。藏青色弟子服与黑色盔甲围成的圈子里,一青一黑两个身影你来我往的缠斗已经进行了小半个时辰有余,刀剑无眼,眼见着自家师弟渐渐落了下风,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张文山心中万分焦急却不敢外露,他咬了咬牙,握了握长剑,终于忍不住,稍稍转头,朝一旁的弟子使了个眼色。

那弟子会了意,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众人的视线,拔腿往山下奔去。

日头逐渐攀升,热度也慢慢地升腾起来,一刻钟过后,圈子的正中央,黑衣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厉色,随后他一剑劈出,不等对方反应,又紧接着拍出一掌,剑意凛然,掌风霸道,藏青色弟子服已然力竭,此刻躲闪不及,肩膀中剑,后背中掌,狂喷一大口鲜血后,猝然倒地。

“师弟!”

“师弟,你怎么样?”

“师弟,你还好吗?”……

不等张文山吩咐,几名藏青色弟子服已经一股脑地冲了出去,他们把人扶起来,喂药的喂药,诊脉的诊脉,好一番折腾后,将人从场上抬下来,经过张文山身边时,那人稍稍恢复了一些意识了,扭头看向张文山,面露愧色,欲言又止,“师兄,我——”

张文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抬手制止了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师兄就好。”

弟子虚弱地点了点头。

张文山目送他离开,转过头时,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

老实说,他的心里有些没底。

他已经派人去求援,但是会否有人愿意施以援手,援兵什么时候到,眼下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拧起眉头,看向对面,姓费的男人正拍着黑衣男人的肩膀,高声说笑,仿佛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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