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不认识
第40章第40章不认识
徐时行早上没手术安排,仅两位复诊病人，让舒思远帮忙联系协商，一位改了时间,一位换了医生。
交接好工作，他搭乘电梯下楼,同时快速捋顺思路。如果能确定家属真实身份，便可以重新定性此事,而取证是关键。他需要近距离能清晰分辨面部五官的照片或视频。
电话拨出，徐时行言简意赅地给曹开宇说了想法。后者本就愧疚不已,满口应下。
沟通完恰好电梯门打开,围观人群已经散了。只剩几位家属和蹲守的媒体人。
央金正在苦口婆心劝她阿爸，普通话夹杂着些藏语:“……真跟徐医生无关,是我自己决定来海市工作……”
“我现在有工作有收入,将来还清治疗费用,一定按月给您家用。”
“我为什么从家里出来，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吗？”
央金阿爸被所谓家属围着,满脸不耐地打断女儿：“你听信外人挑拨教唆,被他们洗脑了,我们父女才会反目！”
人群中有眼尖的看到徐时行,立刻冲上前:“请问你是当事医生吗？是否有话要说？”
徐时行依然戴着口罩,视线越过人群看到后侧曹开宇，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轻点下巴拉回视线，语气温和道：“抱歉,请等待当事人正式公告，我只是她的医生。不方便对此事做任何回应，恳请各位在发布时以事实为依据,切莫听信一方之词……”
更多媒体人和‘群演’闻声围了过来，试图浑水摸鱼带节奏———
“装什么无辜！”
“你只是医生，人家会上医院来找你？”
“不要脸！敢做不敢认是吧？”
“戴个口罩就能肆意发言是吗！”
人群激愤情绪持续升级，不断骚动推搡，几名安保又不敢动真格，场面逐渐失控。徐时行被团团围住，不知从哪伸出的手一把扯掉他口罩。
当安保挤上前阻止时，已有人握着单反相机往门诊厅外跑。曹开宇反应过来，拔腿追出去。
“啪”———相机被撞落在地，镜头怼在大理石地面，弹了下，惯性滑向门外。
秦朗先记者一步拾起相机，记者见状想抢回。曹开宇大喝一声：“他偷拍了徐医生！”
秦朗一错手接身高优势举得更高，绕到身后交给赵柯，“拿好。”他接到赵柯电话赶来，刚迈入门诊楼便撞上这一幕。
记者脸上表情复杂极了，他冲通稿稿费来的，带脸的五千，没脸的两千，结果稿费没赚到，吃饭家伙被人砸了。他扯起嗓子：“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抢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朗平静地说：“不是抢，是你抱着相机撞了我。”
记者怒不可遏，顿时红了眼：“操！明明是你撞了我！”
秦朗打量了他一眼，偏过一点头，问赵柯：“是他撞了我还是我撞到他？”
赵柯面无表情道：“他撞了你。”
记者气结：“报警！”
“有事好商量，犯不上惊动警察同志。”副院长急匆匆奔出电梯，迎面看到秦朗一眼认出。作为分院副院长，他虽参加过几次集团总部会议，但没见过秦朗本人，但私下没少关注秦家的八卦新闻。
“秦……秦……”他在秦朗的眼神示意下改了词，“秦先生。”
秦朗随即一颔首，伸出右手：“张院长。”
他故意省去副字，令张副院长十分受用，双手回握，“您好，您好。”继而低姿态凑上前，声音小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朗对张副院长耳语了两句，他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张副院长来到记者跟前，用笑容艰难地维持体面，“记者同志，不妨移步办公室，我们商量一下赔偿问题。这位先生说如果你愿意把照片删了，愿意双倍赔偿。”
记者来回扫视秦朗，“双倍？你知道我这相机加镜头多少钱吗，就口出狂言。”
“多少都没问题。”秦朗擡手招来赵柯，“你看着他删。”
张福院长借机转向其他媒体人，一语双关地说：“恳请各位一起移步二楼会议室，有什么要求可以协商，以后宣传通告方面合作的机会还多。”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胆子大的吼了一声：“所有人都双倍吗？”
连央金阿爸都懵了，“双？双倍？”
后勤科主任紧跟着附和：“来来来，各位请跟我来。和气生财，有事好商量，何必闹得大家都不好看，是不是？”
张福院长引着秦朗走向电梯，走到徐时行身边时，迟疑地问了句：“您认识徐医生？”
秦朗视线没有在徐时行脸上停留太久，轻描淡写地回：“不认识。”
声音不大，但仅隔着几米距离，徐时行听清楚了。
“你……”曹开宇气不过，就要上前理论，被徐时行一把拉住了，眼神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电梯门闭合，挡掉门诊大厅里的所有视线和声音，直升管理人员办公楼层。
张副院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讲了一遍，包括早上几点几分接到集团总部副总电话，对方如何授意他处理此次突发事件。
他第一次在自己办公室里拘谨局促，大气不敢出，耐心等了半响，听到秦朗问：“你的意思是，总部让你必须息事宁人，不惜牺牲职工名誉。”
“毕竟多事之秋，我猜上面不想再生事端。”张副院长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位的动机，后背冷汗直冒，“您今天来是？”
秦朗眉头微蹙，静静思考，照理这类职工小新闻，即便在股价动荡时期，也不至于牵动高层，也没必要一味追求和解，忍让至此。更不必说他当然相信徐时行是无辜被牵连。整件事充满着不合理，反倒凸显关键核心，说明这事就是冲徐时行来的。
他手臂搭着单人沙发扶手，指尖有规律的轻点着，“小叔听说我在海市，让我来看看。”
张副院长摸了把额头，心提到嗓子眼，“这事都惊动小秦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