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59章午夜限定
第59章第59章午夜限定
下雪天停电,连月光都没。风雪关在门外,宿舍里落针可闻。
过了两分钟,或者更久。
徐时行沉默着,此刻内心无关喜悦,更没有斗嘴胜利的畅快。相比较秦朗的坦诚,自己像极了渣男,不仅顶着骑驴找马不负责人设,甚至上了飞机跟到这里依然拿不定主意,下不了决心。他不确定这一刻究竟是心动,还是环境使然下的冲动。
眼前暗影欺近,吐息近在咫尺,他听到秦朗很轻地叹了口气,而后说:“对不起,没控制住情绪。”
“不是。”徐时行下意识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不知该怎么解释,声音逐渐小下来,“我没有想看你过得不好……真的。”
“我信。我说那些话也不是为了让你自责心软,选择过什么生活是我自己的事。”秦朗挨着徐时行坐下,宽慰他的同时安抚自己,“或许再过两年,或许更久,我也能像你一样洒脱。”
徐时行胸口一阵阵发堵,分不清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什么,下意识脱口而出:“像我一样相亲吗?不对,你应该不需要相亲。”
“以后的事谁知道,就像我登机时根本不敢想邻座会是你。无论如何,你选择上飞机出现在这儿,都是我赚到。”秦朗平静地说。
愧疚终究占了上风,徐时行轻声说:“不用这么卑微吧,听着怪可怜的。”
秦朗自嘲地笑笑,“可怜我,就别再故意说气话刺激我。”
“你也没少说。”
“以后再也不说了。”秦朗一时嘴快,“如果再说就让我……”
“闭嘴!”徐时行在漆黑中精准抓住秦朗手腕,“别胡说,别咒自己。”他说话向来避谶,更何况在这个缺氧却不缺信仰的地方。
秦朗整个人僵住,比自己体温低的冰凉触感透过皮肤漫向四肢百骸。他反应了会儿才找到声音:“好,知道了。”
徐时行同样熟悉他的身体,明知故问:“你紧张什么?”
秦朗本能否认,“我为什么要紧张。”
可轻颤的嗓音早已出卖了他。
徐时行终于明白心里为什么发堵,一想到他的敏感,他的无尽包容,有朝一日会属于别人就忍不住难过。有些东西要靠消失才能证明珍贵。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真是贪婪又无耻,说什么不想看你过得不好简直虚伪至极。
大拇指指腹缓慢抚过腕心,来回反复摩挲,一下一下富有节奏。
这样的动作对于成年人来说,暗示过于明显。
秦朗一把按住不停点火的手,掌心紧紧包裹,“别折磨我了,好吗?”
徐时行挣了下,没挣脱,负气般道:“这哪叫折磨?我好心帮你脱敏。”
秦朗无言以对,沉默半响,绝望地说:“这种好心大可不必。”声音染上哽咽,“再给我些时间……”。
尾音戛然而止。
他的喉结被全然包裹,湿滑而又温热。奄奄一息的坚持只够他象征性轻推了下,却换来肆无忌惮的报复。是徐时行更加用力地吮吸,继而齿尖衔住轻咬碾过。
秦朗头皮一阵发麻,胸膛剧烈起伏,抿紧唇依然不可自控地闷哼出声。他顿时浑身脱力,带着伏在胸口的徐时行一齐摔进被褥间。
报复和捉弄悉数停下,徐时行接起话题,“不是说不紧张么?敏感成这样也算不紧张吗。”
他的语调虽气急败坏,但带着轻微的喘,听在秦朗耳朵里,堪比情话,“……你对我未免太残忍。不要再考验我的忍耐力。”
“这才哪到哪。”徐时行半撑起身,手指探进秦朗贴身衣服下摆,沿着腰侧一寸寸向上攀。
“够了。”秦朗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呢。”魅惑而又赤裸裸的三个字。
徐时行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道掀翻,脊背坠向床垫。头晕目眩中,秦朗欺身压住他,吻跟着落下。
唇舌相抵亲密交换,一个与温柔无关,急切的,强势的,蓄力了两年欲/望的吻。
黑暗中,分不清是谁的手指穿过谁的发间,又是谁心跳鼓噪地要扑出来。衣服究竟什么时候脱掉,更无人知晓。
金属皮带扣磕碰在一起,清脆又撩人。
徐时行毫无章法地解了半天,没有任何进展,恼羞成怒地骂,“靠,这什么破皮带!”
飙升的肾上腺素和背德感带来的自我束缚,在秦朗全身血脉中互相冲撞、抵消。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将他从色令智昏中拖了出来。
秦朗咬紧后牙槽,再次捏住徐时行的手,喘着粗气说:“不可以。”另只手抚着他的后背,一下下顺毛似得,“除非你回去就分手,再也不相亲。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也不会过问你这两年的私生活。”
徐时行狠狠抽回手,“想得美。”
“那你把我当什么?”听声音秦朗是真生气了。
“当炮友,玩不起就算了。”徐时行用力推他,“从我身上滚下去。”
秦朗心底一片酸涩,最终侧身平躺在他旁边,“你跟别人怎么玩我无权干涉,但跟我不行。”
“你什么时候道德标准这么高了。”徐时行自暴自弃地说,“而我恰恰相反,不仅贪图身体上的快感,又不想负责。我被你衬托得好自私好无耻。”
“别这么说自己。”秦朗哑声道,“你不是。”
“事实如此,恭喜你,终于认清了我的真面目,不算太晚。”
“我不信,你说得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不确定你为什么一再强调这些,如果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就别费心了,没用的。又或者是听了阿文的话对我有所愧疚,同时重逢也让你有那么一点点悸动,但加在一起仍不足以回头,那更不必如此诋毁自己。你这不叫自私无耻,叫慎重。”
秦朗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在满室寂静中款款道来。
满分,他又一次提前交了满分答卷。不仅猜到了自己心里的顾虑,更体面地美化。
徐时行自惭形秽,“你把我说得这么好,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