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灼灼 - 飞宣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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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阿杳心理明白,如今想把姜晌从自己脑海中抹除已经是不可能了,若是继续一起生活下去,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很有可能狠不下心来按照计划引燃焚蛊,功亏一篑。

可是真的要让那样一个温柔明媚的少年所剩无几的时光都生活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密牢里吗?就算把他关在这里,自己这几个月也真的能够忍住不去想他不来见他,可燃蛊当日终会相见,介时久别后相见,自己是否一定能狠得下心?

内心挣扎了许久后,阿杳终于说服自己,既然结果都一样,又何必将他困在这里。一瞬间内心如释重负,阿杳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身再次推开沉重的牢门。

姜晌瘫坐在地上,右手紧紧捂着心口,听到开门声后擡起头诧异地看着阿杳,眼角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擦下的泪滴。

“阿杳,还有什么事吗?”姜晌努力地忍住哽咽。

“有。”阿杳笑了笑,“带你回家。”

“带回我家?”姜晌不可置信的看着阿杳,“真的吗?我可以回馨室了吗?”

“假的。”阿杳调侃着,拿出钥匙小心地解开姜晌手腕的锁铐,左腕旧伤还未愈合,又被锁链勒了那么久,如今已经伤了筋脉,这只手以后恐怕再难用力了。

以后,是啊,反正也没有多久的以后了。

姜晌本不想麻烦阿杳,但是试了几次都没能自己站起来,只好抱歉的看着阿杳寻求帮助。先前的疼痛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如今还能清醒就已经不错了。

阿杳搀着姜晌回到馨室,为他冲洗伤口,敷药包扎,过程中姜晌一直乖乖地坐在桌前,哪怕痛的浑身颤抖也不喊不叫,阿杳心下不忍,告诉他若是太痛了可以喊出来,但姜晌只是笑着回说:“没事,不是很疼。”

包扎好伤口,阿杳简单熬了些肉粥,姜晌吃了一碗,又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擡眸看向阿杳道:“阿杳,我想洗个澡。”

阿杳此刻才明白,为何刚刚准备扶姜晌去床上时他百般拒绝,只愿意伏在桌子上休息,他是怕自己身上的血迹弄脏了床褥。

心间袭来一阵悲楚,阿杳擡眸看着姜晌,柔声道:“好,我去帮你烧水。”

因为左腕有伤,又不好意思让阿杳帮忙,姜晌洗的很慢,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又把盥室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遍,才安心地离开。

姜晌回到馨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捡起梁柱旁的锁链,铐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

阿杳吃惊地看着姜晌这一系列动作,问道:“什么意思,怎么又把自己锁上了?”

“我太贪玩了,可能哪天又忍不住跑出去了,还是锁着点好。”姜晌解释着。

阿杳面色怀疑:“你是在怕我又把你关去密牢吧?”

被看穿了小心思,姜晌有些尴尬,讪讪道:“我不是怕你,我怕太子殿下。”

“那你多虑了,他估计不会再来这里了。”想到今日种种,阿杳心中还有几分气愤。

“还是锁着保险些,反正也不碍事。”害怕阿杳执意要解开锁铐,姜晌装作不经意地转移着话题:“对了,阿杳,明天我给你做春卷吧,今天在街上有人卖炸春卷,看起来很好吃。我在旁边学了一会,感觉还挺简单的。”

“哦?”阿杳微微笑着:“你确定你这双手如今的样子能做出来春卷?”

姜晌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左手和带着锁铐的右手,面色尴尬:“做应该是能做出来,不过可能需要你帮忙……”

看着姜晌的小表情,阿杳不禁莞尔,“算了,先睡觉吧,其他的明天睡醒再说。”

时光飞逝。及至新年,再过上元,古意都未在这间小院中出现过,就连那只蛊鸽最近也闲得很,本就丰满的身体又圆了一圈。

阿杳有时会坐在床边发呆,姜晌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敢去打扰,只静静地陪在身边,生怕她又像上次那般昏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眼见正月即将过去,阿杳终于忍耐不住,唤来蛊鸽给古意传信说想上街采买些物品,向他借马车一用。若是以往,古意一定会随车而来,但是这一次,马车上只有驾车的星泽。

逛街本就是借口,古意没来阿杳更是没了兴致,看着星泽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满:“怎么,你家太子殿下何时如此繁忙了,连逛个街的时间都没有?”

“太子殿下说,杳姑娘只说借车,没说让他陪同。”星泽毕恭毕敬。

阿杳叹了口气:“我以为我给的台阶已经很明显了,他究竟还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恕属下多言,”星泽忍不住开口,“杳姑娘,您在明知道太子妃并不是太子妃的情况下,自太子成婚后都再未踏入东宫半步,如今太子既知你对姜晌的心意,又让他如何再踏足这间院子。太子殿下不是不愿来,只是他害怕在这里见到自己不想见的人。”

阿杳闻言沉默着,古意确实是了解自己的,他知道自己不会一直把姜晌关在密牢里。如今距离钦天司预测的蚀日只剩下三十多天,有些事该拿出一个决断。

只是一个是相知相伴十余年的知音同伴,另一个是几番温暖自己的明媚少年,古意和姜晌,如果他们中自己只能救一个人,该救谁呢?

半晌后,见阿杳仍没有上车的意思,星泽不禁开口道:“若是杳姑娘不去逛街,那属下就先回去了。”

“等等。”阿杳开口叫住正准备驾车的星泽:“等我一下,我随你一同入宫。”

星泽本以为阿杳是同自己一起去东宫,但是入宫之后她却直接去了皇帝的御书房,只在临走时拿出一个锦匣,让自己转交给太子殿下。

东宫小书房内,古意正在桌边作画,见星泽走过来很是惊讶,放下画笔问道:“这么快就逛完了?”

“杳姑娘今日没有逛街,刚刚随我一同进了宫。”星泽将锦匣送道古意面前,“她去找皇上了,临走前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说你看到就明白了。”

古意疑惑地打开锦匣,只见里面是一个掌心大小的鹅颈白瓷瓶,瓶子旁边有一张字笺,上面只有三个字:他的血。

“殿下,杳姑娘给您这个做什么?”星泽不明所以。

古意没有回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底渐起氤氲:“还好,她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阿杳此次进宫的目的,是来取恒黎的血。皇帝听过阿杳的近日试验的结果,心中甚是欣喜,当下唤出恒黎,恒黎也很配合,全程安安静静,取血十分顺利。

虽然血只取了一点点,但恐恒黎会有所不适,阿杳还是叮嘱皇帝三日内注意休息,切勿操劳。

皇帝微笑点头,看着面前的阿杳,想起近日古意的异常,忍不住关心道:“夭儿,你最近可是同小意生了矛盾?”

阿杳正在收拾针囊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擡头看着皇帝反问:“父皇为何会如此问?”

“往年春节时,小意每天都会出门一两个时辰,虽然他没说过去干什么,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去寻你,你不愿来宫中同我们一起过节,他怕你一人孤单,总想去陪你。但是今年从除夕起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过宫。”皇帝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俩自幼一起长大,有什么矛盾还是早些说开了好,要是一直这样谁也不理谁,日后情分就淡了。”

看着皇帝慈爱的眼神,阿杳沉默片刻,暗暗长呼一口气,似下定决心般回道:“我确实同太子殿下有了些矛盾。父皇,其实我今日进宫除了取恒黎的血外,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您。”

“什么事?”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阿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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