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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变天劫

第三十四章:变天劫

林崇明陷在灰蓝色棉枕中的面容像潮汐褪去的海湾,睫毛垂落的弧度,似将屋内淡淡的灯光都盛入其中,就连那总抿出刀锋的唇线,眼下也松懈成柔软的弓。但林穗宁的目光却没有在他的脸上过多停留。她盯着他胸前的纹身,断裂处翻卷的皮肉凝成深褐色痂痕,如同熔岩冷却后凝固的沟壑,直向着林崇明的心口蜿蜒过去。神兽的铜铃眼依然怒瞪着林穗宁,目露寒光,不因身上的伤痕流露出任何困兽的姿态。睚眦必报,无论债,还是情。如果有一天,林崇明知道自己在骗他,会怎么样呢?林穗宁擡手帮林崇明掖了掖被角,决定不做多想,以后的事就留给以后再说吧。真到那时,她想必已经离开澜仙岛了,而他们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交集。林穗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心想这身衣服若是不晾干,明天一早她根本没办法从这里走出去见人。于是轻手轻脚起身,去衣柜里找了两件宽大的棉布t恤,打算一件用来当上衣,一件系一系当半裙。拿了干毛巾进到冲凉间,不忘给林崇明关上灯,让他睡得更安稳。水声传来,林崇明在黑暗中睁开眼,窗外雨声渐小,更衬得屋内水声清晰。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林穗宁,他为此心潮澎湃,却又隐隐担忧。以前,他孤身一人在澜仙岛,神挡送神,魔挡除魔,除了他阿妈这一件事,他别无所怕,死不足惜。但如今,他有了软肋。林穗宁虽然聪明,也很勇敢,但倘若要是因为他而遭遇今天这般的危险,他该如何面对?她是失去过一个男人的人,还会想在为第二个刀尖舔血的男人整日提心吊胆吗?思绪正乱,忽然,外间电话铃声响起,隔着一道墙,都能感觉到铃声的刺耳铮鸣。林崇明瞬间警觉,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擡眼望向墙上的时钟。午夜三点刚过,谁会往他的办公室来电话。电话声持久不断,像是有人想用生锈的刀片划穿玻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林崇明下床出屋去接电话,电话那边传出的话语让他站在原地,恍如雷击。林穗宁已经从澡间出来,走到暗格间门口。她注视着林崇明的身影,一种不好…

林崇明陷在灰蓝色棉枕中的面容像潮汐褪去的海湾,睫毛垂落的弧度,似将屋内淡淡的灯光都盛入其中,就连那总抿出刀锋的唇线,眼下也松懈成柔软的弓。

但林穗宁的目光却没有在他的脸上过多停留。

她盯着他胸前的纹身,断裂处翻卷的皮肉凝成深褐色痂痕,如同熔岩冷却后凝固的沟壑,直向着林崇明的心口蜿蜒过去。

神兽的铜铃眼依然怒瞪着林穗宁,目露寒光,不因身上的伤痕流露出任何困兽的姿态。

睚眦必报,无论债,还是情。

如果有一天,林崇明知道自己在骗他,会怎么样呢?

林穗宁擡手帮林崇明掖了掖被角,决定不做多想,以后的事就留给以后再说吧。

真到那时,她想必已经离开澜仙岛了,而他们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交集。

林穗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心想这身衣服若是不晾干,明天一早她根本没办法从这里走出去见人。

于是轻手轻脚起身,去衣柜里找了两件宽大的棉布t恤,打算一件用来当上衣,一件系一系当半裙。

拿了干毛巾进到冲凉间,不忘给林崇明关上灯,让他睡得更安稳。

水声传来,林崇明在黑暗中睁开眼,窗外雨声渐小,更衬得屋内水声清晰。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林穗宁,他为此心潮澎湃,却又隐隐担忧。

以前,他孤身一人在澜仙岛,神挡送神,魔挡除魔,除了他阿妈这一件事,他别无所怕,死不足惜。

但如今,他有了软肋。

林穗宁虽然聪明,也很勇敢,但倘若要是因为他而遭遇今天这般的危险,他该如何面对?

她是失去过一个男人的人,还会想在为第二个刀尖舔血的男人整日提心吊胆吗?

思绪正乱,忽然,外间电话铃声响起,隔着一道墙,都能感觉到铃声的刺耳铮鸣。

林崇明瞬间警觉,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擡眼望向墙上的时钟。

午夜三点刚过,谁会往他的办公室来电话。

电话声持久不断,像是有人想用生锈的刀片划穿玻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林崇明下床出屋去接电话,电话那边传出的话语让他站在原地,恍如雷击。

林穗宁已经从澡间出来,走到暗格间门口。她注视着林崇明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良久,林崇明挂了电话,回头正对上林穗宁一脸关切的神情。

“林耀邦,死了。”

狂风呼啸,骤雨倾盆,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窗子上,似三山老爷出庙前的震天鼓点响。

珍姑一夜都睡得不安稳。

一入梦,不是冲天的呼号,就是翻滚的火舌。纸钱簌簌地往铜盆里落,她拿棍去拨,结果狂风四起,连铜盆都卷上天去。

烟灰漫天似大雪,珍姑在梦中也揪心——澜仙岛几乎从来没下过雪,这是有多大的冤屈意难平啊。

突然狂风骤停,铜盆落地,“咣当”一声,惊得珍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缓了半晌,才发现是风吹开窗,吹落窗台上的兰花盆。

起身下地去关窗,但心中不知为何却直发慌。

擡眼顺着窗外往林耀邦的房间看,呵,林崇明手下的那群夭寿仔真是会偷懒,一有风雨,人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手突然被窗棱上的木刺扎出血,顺着苍老的皮纹往外滴。

珍姑心中闷得似堵了一口气,拼了命也喘不上来,干脆不再睡,披上衣服拿起伞,出门去看林耀邦。

结果刚进门就觉得不对劲,床旁站着个黑影正快步往外走。

珍姑第一反应是林耀邦醒过来了,结果“阿邦”两个字才将将喊出口,就被黑影一把推开,险些摔倒在地上。

黑影飞快冲出房门,消失在大雨中。

珍姑心跳的比澜戏开场的锣鼓点还快,脚步跄踉地向着林耀邦的床扑过去,却在揭开帷幕的一瞬间,一口气上不来,径直晕了过去。

这些是林德荣从珍姑昏迷后醒来、醒来后又哭晕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出的情景。

是那个黑影杀了林耀邦,杀了林家的嫡长孙。

半米长的钢刀直插心脏,血把大半张床单都染成褐红,多大的仇恨让他下这么大的狠手!

林德荣回想起自己进屋看到的情景,手按在拐杖上止不住发颤。

“都怪林崇明那个短命囝!往我们林家带了多少晦气进来!他手下不得力,害死我的阿邦,可怜我阿邦没有父母给撑腰……你扶我起来!让我拿刀去砍了这个破家仔!你扶我,扶我起来啊!”

珍姑声音凄厉又沙哑,听得一屋子的人都要掉眼泪。

林长珙赶紧趁机来到林德荣面前,说自己已经给林崇明打过电话了,他不在家,回来的可能要慢一些。

“好啊!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他到在外头花天酒地?他还当不当自己是林家人!”

林德荣心中怒意压不下,“再打!让他直接去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他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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