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我有阿笙[vip]
摆脱了雨露期可影响犹在,然而就算身体无碍,坤泽也不是天乾的对手。毕竟,体质和力量的差距太过悬殊,顾景之之举好比以卵击石。
只看顾景之猛猛一匕首刺去,沈青岚愣了愣,而后轻松闪身躲开,又来,又躲。
几次三番,旁观的凌宴感觉她们在玩老鹰捉小鸡……
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顾景之气得狠了,褪去的红晕隐隐有再起之势,“你竟如此羞辱与我!”
方才跟凌宴吵架伶牙俐齿的人忽然变成哑巴,紧抿着唇,不吭声。
沈青岚真是长了嘴也说不清楚,伸手去挡,秀才细皮嫩肉一定会弄疼了她,用手抓住,又怕把血弄到她身上,结果就是只能躲。
但看对方用力过猛身形不稳竟有摔倒的危险,沈青岚勉力腾出受伤的干净左臂,一把攥住顾景之手腕,“你冷静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她也是。”
然而顾景之恨不得将她们杀之后快,又哪里听得进去,刀刃继续刺入,无法,沈青岚只好凭力道抵抗。
那寒光四射的刀尖在二人之间你进我退有来有回,像拉锯子似得,明明针锋相对你死我活,可凌宴怎么看怎么像那电影中演的“郎情妾意剑”,打情骂俏一般,简直没眼看。
凌宴抹了把颈间伤口,这么一会已经不流血了,好在没弄衣服上,不然又有的洗了,操持家务的天乾不由松了口气。
且看二人拉锯,她渐渐理清了思路。
如今的情况再明显不过,想来沈青岚早就知道秀才是坤泽的事了,秀才能一直伪装到现在,尤其几日前雨露期那晚,笨想都知道从镇子到村里这一路上有多惊险,要说全靠运气凌宴是不信的,秀才能够安稳回家必定少不了沈青岚的功劳。偷窥跟踪这事拿不上台面,听起来也很变态很无耻,可事实就是,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这件事,凌宴无法评判沈青岚的行为。
至于对方暗器偷袭,是个不大美丽的误会,凌宴勉强能够理解,但也只能理解一点,她仍然极其不爽,不过有李顺那么个耍阴招的垃圾人在前,好像沈青岚这种大开大合的更容易接受一点?
凌宴皱了皱眉,突然很不想要这种莫名的坦然。
可除了坦然外,她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办法,总不能去杀了沈青岚……
哦,她打不过。
凌宴不喜欢在无能为力的事情上烦恼,浪费感情又掉头发,如此坦然处之倒不是因着她多圣母,而是沈青岚已经得到了现世报。
顾景之原地替自己报了仇,心尖尖上的人欲杀她而后快,想必此时沈青岚的内心活动一定非常精彩(痛心)!
笑死!如果不是顾忌着场合和沈某人的淫/威,她大概会笑出声来。
而另一个把自己放在暗杀名单的人就更不用担心了,等秀才清醒过来,相信以顾景之的智商,应该马上就能意识到自己和沈青岚帮了她,此举同样意味着她们愿意为她保守秘密,想清楚这点,就不会再下杀手了,那护人心切的沈青岚也是同样道理。
现在嘛……啧,你们继续黏糊吧,我可要去卖货还债了。
头晕的症状减轻许多,凌宴从地上抓了把枯叶抹掉手上的猩红,提了提腰带,撩开衣袍手撑土路准备往上翻,腿还没抬起来,就听右侧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许走!”
异口同声。
“那我留下看你们打架?”凌宴偏头看向二人,语气十分复杂地跟她们讲道理,“我今天必须去镇上还债的,不然债务出了利钱,我辛苦攒下的那五两银子就不够还了,等会采买回来要还胡大夫的板车,去取粮种,还要打扫家里,我真的没有时间跟你们继续耗下去啦!”显珠服
叭叭叭,一长串日常琐碎的唠叨念得沈青岚与顾景之具是一愣,似乎都没料到痞子心里装的竟然是这些事,一时间险些偏离重点,忘记她们在做什么了。
沈青岚足够冷静,深深拧眉低吼喝道,“不行,事情还没说清楚,你必须留下!”
“那你们倒是说清楚啊。”凌宴一脸无奈,见左右仍旧无人,小声对顾景之说,“景之姐,你冷静下必知我所说之事究竟是真是假。再说,你功名在身,对付我这样游手好闲的街溜子轻而易举,就算我真的说出去了,你反诉我栽赃陷害,到时人们更愿意相信的还是你。闹到公堂,官老爷怕不是先打我顿板子,又哪会因我一方之言对你验明正身?你大可全身而退。”
顾景之表情怔然,凌宴继续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角度上解释问题,“退一万步讲,我若真捅了娄子,到了纸包不住火的那天,你早有时间带婆婆离开,就算不能,也可一口咬死我是你的同谋,把我一道拉下水,你脑袋不保,我也未必还有头在。”
她对顾景之不利只会惹得一身骚,甚至于同归于尽,凌宴心里门清,故而把主动权完完全全交由秀才手中,让她放心,“我何必要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不论如何,我都没有任何理由对你不利,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条理及利害关系梳理的十分清楚,顾景之真的听进去了,顺着这条思路,她发觉对方所说相当在理,阿宴的确拿自己没有办法,可沈青岚呢?她们交集不多,对方又是军中精锐,若是闹到不可开交,到时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尤其,她发觉自己的腺体并未被“糟蹋”,顾景之震惊又庆幸,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了二人?
感受到顾景之匕首上的力道在消减,沈青岚心底一喜,她想定是那痞子自证剖析的有效,便跟着搜肠刮肚的思考,忽而灵光一闪,眼巴巴地把自个的弱点送上。
“你若实在不放心,我,我,我可以嫁给你。”沈青岚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快速眨动,压低嗓音却压不住那上扬的语调,依然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和顾景之比起来,她倒都更像坤泽。
当啷一声,森白刀尖坠入土中。
此言一出,顾景之难以置信地看向沈青岚,表情呆若木鸡,震惊之下匕首都忘了捡,而凌宴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夹带私货的一招,瞳孔疯狂地震,见顾景之看了过来,好似自再问自己愿不愿意似得,她慌忙摆手拒绝,“不行,这个我不行,我有阿笙了,我不能嫁给你。”
顾景之脸上的癫狂和冷淡一道四分五裂,她只想问阿宴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结果……
算了,不提也罢。
“哪有你的事,一边去。”沈青岚冲凌宴龇牙咧嘴,转头对着顾景之就乖顺的不得了,掰着手指头正经说道,“若是你我成亲,平时我可帮你遮掩一二,这是其一,其二是若有天东窗事发,你尽可把此事归咎为你我感情不合,文官还是对秀才公更宽容些,最后必定不了了之,即便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也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安顿好婆婆和婶子,哦对了,你若不愿,自然不会有妻妻之实,我平时在山上,你在家中,定不会影响与你……”
如何保全家人是顾景之最看重的,沈青岚一番话,同样说到了她心坎里,她信期紊乱到如此之严重,今日光天化日之下,若不是二人,自己定然凶多吉少,婆婆几次劝她找个天乾,可代价太大了,她一直不愿意,顾家娶得上一个天乾掏空了几十年的家底,险些家破人亡,如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番打岔之下,她拼尽全力的殊死一搏的恼恨戛然而止,情绪大起大落,如释重负的顾景之失力跌坐在地上,心头茫然又无措,她还是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信期停止,也不知道今后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往向眼前的两个天乾,她自认为无比厌恶的天乾,满是关切地看着自己,眸光却是一个赛一个的清澈。
“你们……”顾景之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口中喃喃,“抱歉,我……”
“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秀才遭此大难,有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凌宴不会真的放在心上,至于后续如何处理,真不是她现在该思考的事情,她有些焦急的挠了挠头,“景之姐,我真的赶时间,还得卖货还债呢,这就走了啊,改日再叙。”
“慢着!”沈青岚有些不依不饶地喝住凌宴。
凌宴无语至极,“你还要怎样?”
“把板车留下。”沈青岚定定道,“我得把她送回去。”
抱回去不行,还是车子推最为稳妥,不会惹景之厌烦。
“那我的货咋办啊?”凌宴无法接受,“这么多东西你总不能让我背到镇里去吧。”
那满满的一背篓炭,让男天乾背去镇上都属强人所难,更别说酒囊饭袋似得凌宴了,根本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