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无债身轻[vip]
又来?
若不是救了那小猴子,自己现在都凉透了,让她去打探沈青岚的秘密,和直接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凌宴表情一言难尽,十分无语。
且看顾景之的秘密积分奖励,500非常丰盛了可以说是,可积分虽好,但用命换的话……好像就没那么好了。
凌宴心底抗拒异常,她这个人性子比较保守,不喜欢冒险,更中意安稳的生活,今天的前车之鉴,真给她被吓怕了,若是人物志上数不清的角色被堪破秘密,每个都要杀她?
不了不了,太刺激了,她心脏受不了,光是想想就要一头昏倒在地。
她实在无法想象那嘴硬心软的胡大夫欲取她性命的场景,更无法接受那软糯可欺的秦笙将她视为死敌,即便从立场上来说她们本就是死敌,也是书中“凌宴”的必然结局。
想到这,凌宴沉默了,自己和秦笙表面和谐,实则就是对立关系,她还是不要主动挖掘对方的秘密火上浇油了。
所以,两权相害取其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靠日常和支线赚取积分,省着点花就是,对,除了渣爹的那个,她必须探查清楚猫耳山的秘密,做到心中有数,免得莫名被卷入事端都不知道自个怎么死的。
打定主意,凌宴想过就忘,心无旁骛地朝镇上走去。
此时的她想着只要不触及旁人的秘密,那么危险就不会降临,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自保的战略方针并无问题,然而她忽略了一点。
人与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命运的齿轮也早已推进,很多事情逃是逃不掉的。
这就是人物志存在的原因,也是设计的初衷——希望宿主能够拯救这一方世界。
积分只是犒赏。
可每一本所谓合格,既看过小说的穿书者,来到这个世界后脑子里只有积分二字,本末倒置。
没人知道秦笙究竟何时恢复神志,不过他们对她的手段一清二楚,故而优先选择购买那极为昂贵的通犀地龙丸(解百毒)以及开放系统的危险感知功能,两样加起来接近两万。
为了自保,他们不择手段地挖掘别人的秘密,前仆后继的引来动荡、乃至丢掉性命……此事无关对错,但没人善终的结果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诚然,书中的中心是秦笙,可在系统看来,改变顾景之和沈青岚命运的不是秦笙,那煽动翅膀的小小蝴蝶,乃至影响了秦笙的人,其实是凌宴啊。
可她竟然觉得自己只是凑巧做了该做的事,并不居功自傲,救了人,她很开心,仅此而已。
这个人就像一只蜗牛,有着坚硬的外壳,更有着柔软的内心,按着自己的步调一点点努力迈进。
“救世主”这三个字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沉重了,若是这重担强压在那渐渐放松下来、心情大好地哼歌前进的凌宴身上……
或许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还是让这个小蜗牛继续先前爬,看她究竟能爬多远吧。
系统心道。
终于来到镇上,远远看到排队的人,凌宴心底一松,仍旧需要盘查,也就是说萧王还在蒲松镇,这样的话,柳良那样的地痞流浪应当不会出现在街上,镇子上应该很安全。
凌宴贴着墙边,谨小慎微地来到赌坊。
跟她想的一样,里面热火朝天,一帮人聚在一起,掷骰子玩牌九,“大大,小小!”之类兴致高昂或歇斯底里地呐喊声不绝于耳,又吵又闹,曾经原身也是其中一员。
且看那些人喊得脸红脖子粗,失去理智般癫狂,好似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只是那几枚可被人为操控的筛子,可悲至极。赌博利用着人性最不堪一击的弱点——贪念,即便无数人家破人亡的血淋淋的例子在,仍旧引得千百年来一直有人往火坑里跳。
一文钱还能买个鸡蛋吃呢,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凌宴眉头微蹙,移开视线,径直找到赌坊管事说明来意,“我来还债。”
她背着背篓,里面还装着半筐蘑菇,周身装扮与来赶集的泥腿子别无二致,跟先前相比好似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时间管事差点没认出凌宴是谁。
虚扶胡须,管事清清喉咙,朝内唤道,“账房,丰乡村凌宴来还钱了。”
很快,蓝布门帘掀开,走出个留着羊角胡的中年男子,身形清瘦,一身长袍,他手上捧着一个木匣,上面摞着账本和笔墨,想来那欠条就装在匣子里。
按着手印的正经欠条,在这个世界合理合法。
只要搞定那张纸,她就不必疲于奔命似得每天都那般劳累了,想到这,凌宴心头轻松不少。
账房来到柜台后的小桌旁,坐下核对账本上的信息,凌宴站在对面翘首以盼,不知何时,那职业讨债人孙强出现在她背后,打趣道,“阿宴来还债啦?”
这是怕有人擅自撕毁欠条,按赌坊的规矩,金钱往来不论进出,旁边必须有人看守。
“强哥。”没想到是他,凌宴愣了下,而后很是意气地拍了拍口袋,弄得铜板哗啦作响,“我就说定不让你难做,这不钱一凑够就过来了。”
“挺好,你小子上道。”孙强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等会再玩两把试试手气?”
简直是道送命题,玩吧,铜板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送守财奴的命,心理难受,不玩吧,又怕赌坊的人耍什么阴招,给她带到沟里,送自个的命,皮肉受苦。
“这不兜里没钱么。”凌宴硬着头皮嬉皮笑脸的打哈哈糊弄,“等会我先把这点山货卖了,看看能卖多少钱。”
孙强看到凌宴筐里的蘑菇,上手扒开瞅瞅,“哟,现在还知道采蘑菇了,阿宴出息了啊?”语气十分做作。
一股子明夸暗贬的味。
莫名感觉这家伙心气不顺,这个当口还债要紧,凌宴可不想多生事端,她讨好道,“强哥拿回去尝尝?我早上刚摘得,新鲜的很。”
然而这孙强也是道上叫的上号的人物,大庭广众之下拿人家山货,还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太掉价了。
他可不想让人笑话眼皮子浅,孙强哼哼笑,收回摆弄蘑菇的手,“我可不要,自个拿着卖钱去吧。”
半筐可得有百十来文呢,不要最好,守财奴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客气两句,再不提蘑菇的事。
账房那头找到对应的信息,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咔嚓一声打开匣子,里面白花花,满满全是欠条,想也知道,得有多少钱。
孙强和手下不再插科打诨,谨慎戒备周遭,防止凌宴暴起毁物。
凌宴不动声色乖乖站着,看账房干瘦的指尖翻翻找找,夹出张欠条,口中念到,“今平阳郡蒲松镇丰乡村军户凌宴,向丰运赌坊借取白银五两,限癸卯年二月十五还清,特此立据……”
念完,账房瞥了凌宴一眼,立起字据给她看,“这是你的吧。”
是原主印的手印,凌宴自己看了好几遍,又让系统帮忙,确认无误后才道,“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