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一起
不能在一起
“不！你们不能在一起！”吴敏（饰演鲁侍萍）猛地站起身，声音凄厉而决绝，带着旧时代女性的悲愤。
“妈！求求您了！”苏桃（饰演四凤）紧紧抓住吴敏的胳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充满少女的哀求和不顾一切，“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我们吧！”
顾源（饰演周萍）也上前一步，对着吴敏深深鞠躬，姿态卑微却透着执拗：“鲁奶奶，求您……成全我们吧！”
吴敏（鲁侍萍）浑身颤抖，指着两人，痛心疾首地嘶喊：“可你们是……是兄妹啊！”
“什么？！”苏桃（四凤）如遭雷击，脱口而出，脸上血色尽褪。
“停停停！错了！全错了！”导演林晓楠拿着剧本冲上来，哭笑不得地扶额，“吴敏！你的台词是‘都是我造的孽！’”
吴敏从角色情绪中抽离，一脸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投入了，台词记混了！”她抱歉地看向苏桃和顾源，“对不住啊，把你们也带沟里去了。”
苏桃揉了揉被吴敏抓疼的胳膊，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事没事，刚刚那段……其实还挺有喜剧效果的。”
只是那声“兄妹”，像根细针，不经意间刺了她一下。
林晓楠看了看时间：“好了好了，再来最后一遍！排完这场大家就解放回家！”为了准备校园艺术节，他们几个主演找了一间空教室当排练厅，这几天放学后都泡在这里。
最后一次排练总算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教室镀上一层暖金色。大家收拾着书包，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里只剩下收拾道具的细碎声响。
“苏桃，”顾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等等。”
苏桃背对着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侧过头，语气疏离而疲惫：“我想，我之前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想再面对那双眼睛里的痛苦，那会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摇摇欲坠。
“我知道……”顾源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绕到苏桃面前，眼眶已然泛红，像蒙上了一层水雾，里面盛满了破碎的星光和近乎卑微的祈求，“我只是……想跟你好好告个别。最后一次。可以吗？”他的眼神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让苏桃的心猛地一揪。
看着他这副模样，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苏桃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心软了。她转头对旁边探头探脑的吴敏说：“敏敏，你先回去吧。”
吴敏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拎着书包离开了。空荡荡的排练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归巢鸟雀的啁啾和彼此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我们……”顾源的声音干涩，打破了沉寂，“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
苏桃垂下眼帘，避开他灼热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嗯。顾源，你很好，忘了我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前面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你。”她试图用最公式化的语言，划清界限。
“可是没有你的未来……”顾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泪水终于冲破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我宁愿不要！”
那滚烫的泪珠仿佛滴在了苏桃心上。
她狠下心，猛地转身，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别走！”顾源几乎是本能地跨前一步，张开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的眼神像受伤的小兽，充满了无助和最后的祈求，“求你……最后再抱我一下，好不好？就当是……彻底的告别。”他的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
苏桃的脚步钉在原地。看着他脸上的泪痕，听着他卑微的请求，心底那拼命压抑的眷恋和不舍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决绝的灰烬：“……好。就一下。告别之后，请你……别再找我了。”
得到许可，顾源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他缓缓地、近乎虔诚地走近苏桃，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
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双臂缓缓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久违的、熟悉的温暖和气息瞬间包裹了苏桃。
那是她午夜梦回时贪恋的温度，是让她心安的港湾。她僵硬的身体在那一刹那几乎要软化，沉溺。这个拥抱，隔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短暂得如同指尖流沙。
仅仅几秒钟，苏桃便猛地惊醒，用力推开他坚实的胸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够了！我走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欲逃的瞬间，顾源眼中那点微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暗沉！他猛地伸手，一把将苏桃狠狠拽回自己怀中！力道之大，让苏桃惊呼出声！
下一秒，带着绝望、愤怒和浓烈占有欲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狠狠落在了苏桃的唇上！“呜……顾源！你……放开……唔！”苏桃惊恐地瞪大眼睛，双手抵在他胸前拼命推拒，指甲甚至抓破了他的衬衫布料。
但他的手臂如同铁箍，纹丝不动。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疯狂地汲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空气被掠夺，苏桃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间肆虐的滚烫和不知是谁的嘴唇破了浓郁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桃感觉自己快要昏厥时，顾源终于放开了她。
他微微喘息，唇瓣带着一抹艳丽的红，眼神却亮得惊人，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火焰，紧紧锁住苏桃惊魂未定的脸：“桃桃……我爱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蛊惑和不容置疑的占有。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顾源的脸颊上！力道之大，让他的头猛地偏向一侧，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苏桃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愤怒和屈辱中夺眶而出：“你混蛋！”她猛地转身，扑向排练厅的门把手，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失控的梦境和眼前这个陌生又危险的男人！
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拧动、拍打，那扇门纹丝不动——门，被反锁了！
“怎么会这样？！”苏桃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之前的梦境，她多少能感觉到一丝掌控感，但这次……一切都脱离了轨道！
“桃桃，别白费力气了。”顾源慵懒地靠在窗边，夕阳的金光勾勒出他俊美的侧脸轮廓，也映亮了他嘴角那抹近乎邪气的、掌控一切的微笑，“忘了告诉你，这里……是我的梦境。”
“你的梦境？！”苏桃猛地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明明是我的高中！我的记忆！”“没错，是你的高中。”顾源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冰凉的窗框，眼神带着一丝病态的迷恋，“和你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快疯了。太想你了……想到……我忍不住去‘拜访’了吴敏老师。”
他顿了顿，看着苏桃瞬间煞白的脸，“用了一点……小小的催眠技巧。你的高中生活、你的教室、你的老师同学……都是她告诉我的细节。我还专门去你的母校‘参观’过，仔仔细细地记下了这里的每一处角落。”他张开双臂，笑容带着满足的疯狂，“怎么样？是不是和你记忆里……一模一样？我为你打造的牢笼，喜欢吗？”
“疯子！你真是疯了！”苏桃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她扑到门边，用力拍打着门板，“放我出去！顾源！让这个梦结束！我要回去！”
“当然可以。”顾源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苏桃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瞬间将她裹挟，天旋地转间，她已被牢牢禁锢在顾源滚烫的怀抱里！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恶魔的低语：“只要……你答应不和我分手。只要你收回那句话，我立刻送你离开这个梦境。否则……”他收紧手臂，勒得苏桃几乎喘不过气。
“不行！”苏桃在他怀里奋力挣扎，像离水的鱼，“我们已经分手了！顾源！别再纠缠我了！放开！”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徒劳而可笑。
“纠缠？”顾源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阴郁的执念，他捏住苏桃的下巴，强迫她仰头看着自己，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我偏要纠缠呢？桃桃，我只要你。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