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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烟突然打了个寒颤。
吸了吸鼻子,耳边是客厅里传来的吵闹声。
此时天还没黑。
四点多的天空是宁静祥和的淡灰色。
对面的废墟已经被基本清理干净了,商铺没有重建,地暂时都空着,具体方案估计要等市里批了。
她希望对面能改个公园,反正这条街也很老了,再重修商铺,只会让高峰期更堵。
路就这么点儿宽,早就跟不上人均一辆小汽车的时代了,不如改个公园,周边正好也都是养老社区,可以增加居民幸福感。
她想这些的时候,耳边的吵闹声一直就没停下来。
那几个货,特别是李二花和王奔,在会客厅里已经开始拿着冰柜里的酒喝起来。
王奔自称酒神,千杯不醉。
李二花则表示自己不当酒仙好多年,今朝算是棋逢对手。
两人约好晚上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他们拉安振豪入伙,但安振豪似乎跟他们有代沟,只是举着酒瓶吼吼了两声。
他也不懂这些酒桌文化,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喝闷酒的。
至于金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绫濑瞳则在边上帮忙收拾桌子。
不喝酒的林隐则在边上充当气氛组。
会客厅还算大,搬来办公室的茶几和会客厅的拼一起,依然很宽敞。
总体氛围很和谐。
陈雨烟挺喜欢这种氛围,觉得人生要是永恒定格在这一刻似乎也不错。
三五好友,把酒言欢。
心灵终归是需要归宿的,流浪奔途中,心就无法安宁。
这么多年,她为了赚钱牺牲了太多。
虽然目前银行账户里躺着上千万的软妹,但冰冷的软妹并无法排解她此刻的忧愁。
一种莫名的不安从心头升起。
其实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并不多。
林隐觉得她是个修行界的高玩,实际上她连个蛋都不是。
当然灵气复苏才三年,懂得不多也很正常。
只是觉得,过分招摇,实在是难以让人心安。
她一直告诫林隐要低调做人,而自己却经常把这个道理抛之脑后。
心血来潮,她拿起座机,给家里老妈打了个电话。
然而,嘟了十几下都没人接。
这老婆子大概率在打麻将,手机肯定是静音状态。
过了一会儿,电话主动打了过来:
“谁?”
“妈,是我。”
“你谁啊?”
“你说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难不成你是我女儿?”
“不是。”
嘟——
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两人的关系一直都这样,虽然彼此是唯一的亲人,但见面聊天总跟仇人一样。
她不爱老妈?当然爱,可是说不出口,从小到大,吃的鞭子棍子还少?
陈雨烟从小就是孩子堆里最坏最皮的那个,街坊邻里都知道,一般一堆小孩里面,孩子王都是那个长得最高最壮的男生,唯独在他们那,陈雨烟才是老大,简直幼年武则天,手底下几个胖孩儿被她驯得跟狗一样。
老爹死后,她更是皮得没边,各种通宵泡吧,离家出走,甚至还跟人打架打到拘留。
她妈口口声声说不认这个女儿,让她滚出去自生自灭,但实际上还是会到派出所去把她领回来,然后给她伤口消毒、敷药、做饭吃。
陈雨烟叹了口气,准备拿起电话再打过去。
这时,电话却又一次主动打了过来。
她微微有些窃喜,然后接起电话说道:“干嘛?认出你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