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庄
别庄
沈缚动怒了。
回程的马车上,李拂衣坐在壁角极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敢打扰阖眼假寐的贵公子。
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沈缚发火,而且是丝毫不加掩饰,直接爆发出来的那一种。李拂衣攥着衣角,也恨自己为什么要主动亲他。
就算差点死了,也不能头昏眼花的逮着人家就亲啊。沈缚是谁呀,是她能随便亲的吗,她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这下好了,捅马蜂窝了。
李拂衣犹豫很久,还是决定冒险道歉,“二爷,我知道错了。”
沈缚皱眉看了李拂衣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李拂衣望着他淡漠不耐的侧脸,张了张嘴,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他就这么讨厌她?
李拂衣挨着窗低下头,再一次被他的态度伤到。
沈缚是真的动了怒。
他一边想着李拂衣是不是也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过,一边又忍不住想起她柔软的唇和那种异样的感觉,并且克制不住还想再亲。
过了很久,沈缚才睁开眼。
他看着李拂衣,眼里一片平静清明,声音也如往常一般无二,“等回了府,你收拾下东西,我让你纪白送你去庄子上采花。”
李拂衣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采什么花?”
她第一次听见采花,还是沈烈说的。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竟有些不敢置信。她以为,她还以为,他待她也是有情意的。
可现在,他说要送她走。
沈缚没有多说,他侧身坐着,手握成拳置于膝,正竭力隐忍着因她而起的情绪。
他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沈缚,向来算无遗策。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了。
他偏过头,嘱咐她,“到了庄子上别生事。”
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李拂衣忍着泪意笑了笑,抹了抹眼角低头说,“好。”
沈缚听见了她话里的伤怀,他朝她看去,看见她低着头,还有些潮湿的长发垂在她单薄的肩头,越发显得她楚楚可怜。
沈缚忍了忍,忍住了心疼没有改口。
李拂衣跟沈缚回了眠兰居,简单收拾了几身衣服,次日天还未亮就被送走。
随行的还有纪白。
纪白仗着自己年纪小,又生的秀气,一点也不跟李拂衣生分,直接跟她一起挤在马车里。
“我说拂衣姐姐,你怎么惹到二爷了?二爷这脾气你都能惹毛他,你可真有能耐。”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
明明是她情难自禁,是她强行按着人,把那位矜贵的贵公子给强吻了。
被打包送走是她应得的下场。
“你天天跟二爷待一块儿,你会不知道?”
“不知道。”
“你不会是知道又不肯说吧?”
趴在窗口的李拂衣掀了掀眼皮,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没理她身后的纪白。
窗外晨雾缭绕,青山绿水红叶黄花都隐在雾里,瞧着不是特别真切,只是画面极美,像上好的山水画一样徐徐展开在她眼前。
李拂衣瞧着瞧着,慢慢来了精神。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居然亲到了沈缚这朵高岭之花。
那是比这山山水水还要好上千万倍的存在啊。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李拂衣捂住脸,扶着窗往边上撞了撞,慢慢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也不知道那位矜贵的贵公子,还有没有在生气。
纪白,“……”
“纪白!”李拂衣忽然擡头,一脸的急切不安,她斟酌着措辞问,“二爷他,不会不接我回去了吧?”
纪白挑眉,“知道怕了?”
李拂衣点点头,“知道,所以他会接我回去吗?”
纪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反问道,“你看不出来二爷喜欢你吗?”
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