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亲嘴才能闭嘴?
江策川听到瘦玉的声音,二话不说,扛起江临舟就屋里跑。
“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剑也在身上,我不是废物!”江临舟在他肩上挣扎,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气。
江策川想反驳,眼角瞥见他被血染红的衣襟,刚到嘴边的怒火又被心疼硬生生压了下去。
难道非要亲嘴才能让他闭嘴不成?
江策川突然凑过来的脸让江临舟浑身一僵,随即更用力地去推搡他的肩膀。江策川只当是自己“威慑”不够,作势又要凑近得再近一些。
“我说,生死关头你们二位还有这闲情逸致?要啃等打完了抱着慢慢啃成不成?”
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嗖”地飞来,精准地砸在江策川后背,力道不轻。
江策川回头,只见瘦玉的师父无名花斜倚在不远处,一手叉腰,身前曲线起伏不定——方才那平平的一“面”,显然就是砸中他的凶器馒头。
江策川只好把人放下。江临舟刚站稳,便朝着无名花颔首,哑声道:“方才……多谢援手。”
无名花大手一挥,豪爽得很:“谢就不必了,记着给钱就成。”
“多少?”江策川皱眉问。
无名花伸出两根手指利落一比。
“这么贵?!”江策川倒抽一口凉气。
无名花眉梢一挑,懒洋洋地补充道:“看清楚喽,这是一个人的价。稍后杀完了,点清人头,按这个数结账。”
江策川瞬间暴起:“你这是趁火打劫!”
无名花摸了摸鼻子,似乎也觉得自己敲得有点狠,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抛过去:“啧,行行行,再白送你瓶疗伤药,算扯平了吧?”
“谁稀罕你这破东西!”江策川嘴上嫌弃,手却下意识地接住了瓶子。
无名花抱着胳膊,冲着江临舟的方向努努嘴,眼神戏谑:“破东西?我这都是上好的上药,不识货的土包子。绝世名医沈无疾知道吗?”
“再说了,看看你主子那脖子,血都快把衣服前襟染成红色的了,你瞪那么大眼睛都看不见?赶紧给他涂上止血吧!”
被提及到的沈无疾此刻打了个喷嚏,鼻涕挂了眼前干瘦的小伙子一脸。
他这时候正一边行医一边赚路费。
挂了一脸鼻涕的小伙子诚惶诚恐地问道:“神,神医,这也是方子吗?”
“说什么屁话呢?!”
沈无疾丢给他个帕子,但是面子上挂不住,只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行了这药你拿着快走吧,不要你钱了。”
他这一路找他看病的穷人多,钱没攒多少,有时候还得搭进去不少东西。
江策川动作毛手毛脚,下手没个轻重。药粉洒落时刺激得伤口生疼,绷带也缠得歪歪扭扭。江临舟却硬是一声不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浸湿了鬓角,嘴唇抿得发白。
无名花在一旁看得直嘬牙花子。
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毕竟江临舟还有钱没给他,不能让江策川给人整死了。
于是他走过去,照着江策川的屁股就是“啪”地不轻不重一下,像轰小狗似的:“去去去!笨手笨脚的,一边玩去,别在这碍事儿!”
“你——!”江策川被他拍得差点跳起来,耳朵根瞬间涨红,恼怒地瞪着无名花。
他想给他一拳头,但是无名花今天又是女人扮相,江策川忍了把药瓶往他怀里狠狠一塞。
无名花接过来,动作麻利地接手。他一边利索地重新清理伤口,均匀撒上药粉,一边嘟嘟囔囔地数落:
“啧啧啧,头一回见死侍这么伺候主子的?自个儿没受过伤?这点小事都干不利索,要是我手下有这种笨的货,早八百年前就扔山沟里喂狼了,看着都心烦!”
“你别得寸进尺……”江策川刚被骂得火气窜到头顶想回嘴,无名花却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点戏谑的笑意:
“不过——你小子倒是挺聪明的。”他包扎的手依然没停,抬眼瞥了下江策川,那眼神看得人发毛,“还知道怎么哄我家瘦玉。啧,出卖点色相,撺掇瘦玉替你出生入死,这小算盘打得真精!”
话音一落,江策川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几乎是立刻转头看向江临舟。
果然,江临舟的脸色也霎时沉了下去,本就苍白的脸更添了一层寒霜。
“什么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江策川简直要原地爆炸,着急地辩解,“我什么时候出卖色相了?!我就是跟瘦玉提了那么一嘴!她说要回去问你,你不是也点头了吗?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我出卖色相了?!”
无名花看着他瞬间炸毛,急于向江临舟解释的模样,咧嘴乐了:“开个玩笑而已,逗你玩儿呢,急什么?”他手上动作不停,灵巧地给绷带打上结,才慢悠悠接着道:
“不过啊,玩笑归玩笑,正事归正事。你偷学我们无相门招式这事,于情于理,”他伸出一根手指朝自己鼻尖点了点,“叫声师父,不过分吧?最重要的是——给我钱!钱得给足了!无相门的功夫,概不外传,传了就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又是钱?他人头要了那么狠的价现在还来要?!
“你是钻钱眼儿里去了吗?!”江策川被他这明目张胆的敲竹杠气得正要跳起来。
无名花却恰好完成了包扎。
他看也没看暴怒的江策川,慢条斯理地掏出仅剩的那个馒头,然后手腕一抬,将那馒头结结实实地整个儿摁在了江策川的嘴上。
冰凉粗糙的触感突然堵了个严严实实。
一下子安静了。
无名花另一只手还顺便揉了下江策川那颗气得快冒烟的脑袋,带着不耐烦的语气道:
“行了,安静会儿,属你最吵。”
江临舟本来说话声音就不大,这下子伤在脖子,说话更是轻声细语了。要是他推着可怖的十三郎,那整个人看着可能会更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