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主子,想不想给我点奖赏?
屋子里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江临舟动作不算轻,但异常仔细地给江策川指节上那些擦破后渗血的伤口涂上药。
江策川刚开始还龇牙咧嘴几下,后来硬是忍着,只偶尔吸口凉气。
还能继续得瑟道:“没事,小伤。”
上完药,江临舟并未停手,他指间沾着药膏,自然而然地撩开了江策川的衣袖,想看看胳膊上的伤口。
这一撩开,江临舟的眼神微微一冷。
江策川结实的小臂上,赫然交错着好几道长短不一,有些甚至渗出血珠的抓痕。
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格外显眼。
“嘶——”
这种小伤最害人了,要是没发现还好,它就不疼,但是一旦发现了,它就疼起来了。
江策川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胳膊上火辣辣的疼。
“他那手上镶刀片了?留那么长的指甲干吗!”他想起那太监挣扎时对着他胡乱抓挠的模样,顿时恨得牙痒痒。
不过还好那人胳膊短,没挠到自己的脸。
江临舟没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继续沾取药膏,指腹带着微凉的药膏仔细的在每一道伤痕上抹匀。
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一个伤了肩膀,一个伤了胳膊,都被裹上了带着药的纱布。
等给江策川的胳膊也裹好纱布后,江临舟仔细地将药瓶收好。
然后,他在江策川的注视下,走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半新不旧的大木箱前。
那木箱看着有些年头了,却依旧结实,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上面没有一点灰尘,江策川还坐在上面玩过。
不过他从来没注意过里面有什么东西……
江策川好奇地凑了过去:“主子?这里面……是什么好东西?”他探头探脑的。
江临舟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好东西。”
江策川心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吊人胃口了。
只见江临舟俯身,手指在那个看似朴拙实则暗藏玄机的木箱边缘摸索了一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沉重的箱盖被他缓缓掀开。
跟江策川想的不一样,没有任何珠光宝气的光芒泄露出来。
箱盖完全打开的瞬间,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江策川的瞳孔猛地睁大了!
在箱底几层柔软的布上,静静地卧着一把刀!
刀鞘是深沉的墨青色,毫无花哨的装饰,只有岁月打磨出的温润光泽,虽然是安静地躺着,但仍是透出一股杀伐之气。
“好家伙。”
江策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把刀,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傻傻地伸出手指去碰了碰冰冷的刀鞘,触手光滑温凉。
他猛地抬头,看向江临舟,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狂喜和期待,声音都发颤了:“主子,给我的?!”
江临舟看着他这副如获至宝的夯货样子,眼底那丝柔软终于清晰了些许。他点点头,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嗯,给你的。”
“真是好东西!”江策川一把将那刀从里面抄了起来,动作快得像怕被人抢了去。
刀入手,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江策川迫不及待地拔刀出鞘。
“锃——!”
一道清澈如水的寒芒乍然亮起,嗡鸣在寂静的殿中回荡。
刀身如镜,映出江策川欢喜的面容。
他把玩着这把锋利的刀,翻来覆去地看,手指珍惜地抚过冰冷流畅的刀脊,那份喜爱溢于言表,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真是把好刀啊!”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黯淡了,“自从我的‘见鬼’丢了以后,都多久没摸过这么趁手的东西了。”
他摸着新刀的刀柄,指尖感受着那陌生又踏实的弧度,低声嘟囔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给江临舟听,“见鬼”是他原先那把刀的名字,之前带刀非要看他用血开过刃的“见鬼”,结果“见鬼”太过锋利还把带刀划伤了。
江策川当时还安慰带刀说,自己死了就把“见鬼”楼给他,结果“见鬼”先他而去了。
不过说到带刀……
这个名字一出口,江策川原本因为得到新刀而高兴的情绪变得低落了。他转过头,看向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江临舟,忧虑道:
“对了,主子,带刀他们……目前有消息了吗?”
自从藏云阁被烧了之后,他和带刀被迫分开逃命,在屋檐一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叛军逼宫后,在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里都没有找到他们二人,想必应该是活着跑了,只是跑去哪里,过得好不好,他们并不知道。
江临舟唇线抿紧,轻轻的摇了摇头:“还没有。我一直派人在查,但是直到现在……”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仍是音讯全无。”
这四个字如同冰冷的石锤,砸在江策川心坎上。
音讯全无,下落不明。
江策川张了张嘴,握着新刀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想说点什么来安慰江临舟,也安慰自己。
他们两人吉人自有天相?
江策川深吸一口气,那个“吉”字卡在喉咙口,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带刀是什么人?他是刀口舔血、满手血债的暗卫,人命在他眼里还不如任务目标贵重。这种人……算哪门子的“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