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等下班

第402章等下班

干的母亲换工作了，就在十干丰的学校附近，是木材加工的工作，大家都称呼那个工作的地方为板厂。

母亲换工作后，丰也到了住宿的年级，不能和十和干一起回家了，十和干放学之后，就是板厂写作业等母亲下班，从此走路回家的事成了历史。

“以后就剩我们两个了。”十在校门口等到干后说。

“习惯了就好了。”干只能这么说，不然能改变什么。

“以后你要是先出来，一定要等我，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自己先走了。”十。

“嗯。”干答应了。

可是后来，干还是有没做到的时候，因为每次都是十先出来，有一次干先出来了，干以为是十没等她，就先去板厂了，结果十是留堂了，等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干，就以为她还没出来，就一直等她，可是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就去干的教室找她，门早就锁了，根本就没有人，她又去厕所找，可是也没有人，于是她又在校门口等，边写作业边等，等到天黑也没等到。

而先走的干去板厂找母亲，可是母亲根本不在板厂，认识干的大人告诉干，母亲去别的地方工作去了，于是干就去母亲的车那里，等母亲下班回来，可是等到天黑也没等到，灯都开了，温度都开始下降了，她才跟着她的同事坐板厂的车回来，还有十。

十看到干的时候，已经哭完了，一直生干的气，问干为什么不等她，不是说好了不论谁先出来都要等对方的吗，干很抱歉不停的道歉，保证下次不论如何都会等她。

可是有一就有二，有次十和干闹矛盾了，干出来的时候又没看到十，她就以为十先走了，其实又是老师拖堂了，于是干就先去母亲说的晒板的地方找她，可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干又回到板厂找，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干背着书包回到学校，因为前车之鉴就去找她，可等干去找的时候，十已经下课了，没有找到干的十就也去母亲说的地方找她，就这样十和干又走散了，找不到十的干就先走路回家了，而十就去板厂等母亲下班，回到家的干去了老树那里，她不想把时间花费在等谁上面，太悲凉了，还是和干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比较有意思。

可是等干回到家，十和母亲看到干都责备她，不该自己先回来的，她们找干都找疯了，无奈干只能不停的道歉，不停的做事来弥补自己的“错误”，往后的日子，只要找不到母亲，十和干都会在母亲的车子那里等她下班，不论多晚。

母亲的工作总是不固定的，老板说大家需要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所以经常要跑来跑去的。

搬树，给树去皮，压板，晒板母亲，订板都做过，而其中订板是最轻松最赚钱也是最毒的，订板的时候母亲总不会让十和干在附近多待，说有毒对身体不好，可十和干觉得，既然母亲都可以忍受这些，她们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时常力所能及的在旁边帮母亲做些事，好让她轻松些，那段时间母亲很累却也很开心，有时候不忙的时候，母亲还会把钉枪给十和干，让她们玩一下订板是什么感觉，她们觉得好玩。

板厂会把晒好的板定量捆好，摞在一起，因为数量很多，所以可以摞很高，甚至可以碰到板厂的天花板，板厂有两三层楼高，十和干总是喜欢跑到上面去玩，觉得特别有意思，丰星期五放假可以回家的时候，也跟她们一起去板厂等母亲下班，不过丰不会去玩那些，要不安静的待着，要不帮母亲干活，好让她可以早点下班回家。

一切都回不去了，都是过去了，有什么好说的。

板厂的工作很累很累，每天早上五点十和干就要起来，母亲带着饭去板厂，让她们吃了饭就去员工宿舍再睡一会儿，这个宿舍是特意为了她们而要的，每次起床的时候，十都特别不乐意，所以母亲每天早上都会生气，因为她比十和干起的更早，她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谁，她怎么能忍受，偶尔她也会难过也会心疼，为什么人生这么苦，为什么她的孩子要跟着她起这么早，为什么她要活的这么累。

“妈妈你别哭，以后早上我都会乖乖起床的。”十做到了，后来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十和干知道了清晨的乡村是怎么样的，知道太阳升起前，升起中，升起后的样子，一切都是那样的神秘又迷人。

“把衣服包到，面对后面坐。”母亲总是会说这样的话，早上的风真的很冷很冷。

“妈妈你这样是不是觉得很辛苦。”干看到了干没有看到的母亲，看到了干不曾了解的母亲，而这些干都告诉了她。

“这或许就是她后悔生我的原因吧，要是没有这么多孩子，她就不用这么累了。”干。

“你恨她吗？”老树。

“不恨，我谁也不恨，这都是大家的选择，所以我也谁也不可怜，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干。

“我以为你会恨她。”老树。

“我恨她什么呢，她为了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我要恨也只恨自己不像你一样，让她省心，只恨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让她受累，一个未曾感受到爱的人，我该怎么让她爱我呢？我不该那么自私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