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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海上生明月

番外·海上生明月

海水拍打着沙滩,送来汩汩的潮涛之声,梁杉柏弯下腰,百无聊赖地刨开沙子,捡起一个贝壳。不远处的遮阳伞下,祝映台穿着凉快的棉麻t袖和短裤,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沙滩椅上读一本什么书,看也不看他一眼。

贝壳的样子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被海水连续冲刷的缘故,洁白的壳上留下了一层或明或暗的花纹,看起来很有点手工艺品的感觉。梁杉柏在衣服上将沙子蹭干净,欣喜地转过身去喊:“映台!”

祝映台擡起眼来。

“这个贝壳很好看!”

祝映台看了一眼梁杉柏献宝一样捏在手里的贝壳,略微停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便又埋头看书去了。梁杉柏把手举了好一会,却始终没有等到祝映台再多给一点关注,只好哀怨地把手又放下来。

“哎,兄弟,你们这感觉不对哈。”施久从旁边蹭过来,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祝映台,又看看自家兄弟,“不是说和好了吗,怎么还那么生分?”

梁杉柏被这么一说,脸垮得更厉害了,表面上却还要装作没什么,说:“映台他向来就是这样的,因为爱害羞,所以在外面都会比较矜持。”

“可是你们昨晚好像什么也没做吧。”

梁杉柏登时眼神一凛,杀气腾腾地看向自己从小到大一块儿闯祸长大的好兄弟:“会不会说话啊你!”

一旁一双手伸过来,一把将施久拉进自己的怀抱保护起来,老鬼马文才笑嘻嘻地一手勾着自家老婆的肩膀,另一手在后者腰上轻捏了捏说:“嘘,亲爱的,不要惹欲求不满的妒夫,不是人人都好运到像我们这样美满性福的!”说着,还在施久嘴唇上“啵”地亲了一大口。

梁杉柏顿时炸了,怒道:“你、你们,谁让你们一块跟过来的,本来就是我和映台出来度蜜月,你们一个二个偷听了跟过来搞破坏是几个意思?”

“谁跟你们来着。”只穿了一条泳裤,大大方方裸露着麦色肌肤的郑枚郑队长嘴里叼着根草茎,吊儿郎当地晃过来,“旅游景点挂外头卖,又不是只卖你们一家,对不对,唐妖怪?”

唐青一个猛子从水里钻出,赤红色的长发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要不是青天白日,看着简直跟传说中专门诱惑海上旅人的人鱼似的。最近又被焦头烂额的朱黄请回去担任妖道顾问的螳螂妖在水里比了个“点赞”的手势,臭不要脸地支持自家老婆说:“小枚说得太对~”

梁杉柏被这四个王八蛋秀恩爱围殴得体无完肤,头顶青烟直冒,“哇呀呀”地跳脚说:“你们这群王八蛋,旅游景点是对外卖,可是这里又不是热门景点,刚刚才开出来还没接待过其他客人,你们明明是偷听了我和映台说话才跟过来的,装什么还有你……”他气愤地指着施久说,“昨天晚上叫那么大声干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施久脸一红,“哼”地转过脸去。马文才却笑得一脸得意说:“哟,哥体能好,技术强,把老婆伺候得舒坦不行你嫉妒什么?”

梁杉柏气得手指发抖,拿这厚脸皮的鬼道首领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好的一个真神堕落成老鬼怎么连节操都不要了。

“还有你!”

“我们?我们住的度假屋离你们那么远,不可能打扰到你们吧。”唐青从水里起身,肌肉分明的好身材上水珠一滴滴地往下淌,看得某些人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们是住得远,但是他妈的昨晚我师兄跟映台都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唐青问郑枚。刑警队长吸了吸鼻子,装出一副“我正在努力回忆”的样子。

梁杉柏被这不要脸的臭行径彻底震惊了,气得直哆嗦,说:“就你……你跟我们家映台说什么另一半不听话就要狠狠罚,最好罚他半年不能爬上你的床,是不是你说的!”

郑枚一拍脑袋:“哎,那边有海豚,快快,唐妖怪,快带我去玩!”

唐青显然被那“半年不能爬上床”的规矩管得十分乖巧,立刻背起老婆,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梁杉柏:“……“

马文才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保重啊。”搂着施久亲亲我我地走了。

沙滩上很快只余下了梁杉柏一人,他呆呆地愣了一会,最后,郁闷地坐了下去。不远处的沙滩伞下,祝映台看着那人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

梁杉柏收拾完碗筷,进到房里。祝映台正在用视频通讯跟留守看家的两个小的打电话。祝映台的小徒弟思悠还是那副天真活泼的样子,一个劲地在那头喊:“师父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想死你啦!”肉麻得梁杉柏一身鸡皮疙瘩。梁杉柏的徒弟葛生却还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一手拎着到处蹦跳的小思悠的后领,一手端着本本子,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汇报着两人离开以来侦探事务所里发生的一切,什么案子结了款了,什么案子得催催,来了个新委托怎样怎样,桩桩件件,居然都料理得井井有条。

虽然小徒弟是自己捡回来的,梁杉柏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和祝映台在彼此分开的年月里一人捡了个徒弟回来,偏偏他捡的那个性格像祝映台,祝映台捡的那个像他,简直听跟医院里抱错了娃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彼此思念,所以才会把孩子教养成了对方的样子。

梁杉柏想着,出神地看着祝映台。那人正专注地盯着屏幕,脸上挂着浅笑,完全没有发现他已经进来。从开着的窗外送来绵绵的涛声,偶尔传来一两声海鸟的鸣叫,夜静、月好、人团圆,梁杉柏看着看着,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小小的火苗烧了起来。

“嗯,葛生处理得十分妥当,要表扬。k建工的事情我会跟进处理,你们可以不用管了,其他委托就按照目前的处理方式进行即可,我们很快就……”祝映台猛地住了口,梁杉柏站在他身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他搂进怀里。

“映台……”梁杉柏嘴里发出惬意的叹声。他有多久没有触碰过这个人,有多久没有近距离闻到他好闻的气息?从二十不到的青葱少年,到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他们这一世的感情纠葛都已然翻过了十二载的红尘轮回,更遑论前尘今世的漫长纠缠,然而,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年代,他的执着从来都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祝映台飞快地说了声“再见”,关掉了视频通讯。

“梁杉柏,”他说,“请你放开手。”

梁杉柏的身体微微一颤,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将那人抱紧了一些。

“映台,我什么都不做,我就抱抱你,抱抱你也不行吗?”他恳求着,拼命地深呼吸,想要汲取那人身上好闻的气息,牢牢地镌刻在记忆里。

良久,祝映台叹了口气:“阿柏,你答应过我的。”

梁杉柏一愣,跟着像触了电似的马上松开手,着急道:“我懂我懂,对不起!”他像是慌了神,都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儿放了,一面说着一面往外走,“你、你早点睡,我出去走走。”说着,逃也似的出了门。

听着门外远去的仓皇脚步声,祝映台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这样的,他只是……突然,一股奇怪的波动从外面传来,祝映台猛然转过脸去,发现度假屋的窗外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娃娃。胖嘟嘟、圆滚滚的小娃娃一看见他,立刻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小手指着远处,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像在喊他过去。

祝映台站起身,冲着那个小娃娃走了几步,随后又突地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气场正顺着他的手掌慢慢凝聚,并向着他的全身蔓延,他的力量,要回来了吗?

梁杉柏大叫着,一个人顺着海滩跑了半天,才勉强将自己心中累积的不痛快发泄了大半,他气喘嘘嘘地坐倒在沙滩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海风轻送,明月高悬,海面上好似洒了一地的碎银箔,它们互相推挤着,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音。没有现代都市霓虹的干扰,这里的天地都显得无比宽广,仿佛充满灵气。忽而,梁杉柏立起身来,看向远处。

不远处的海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点荧光,如同萤火一般,却比萤火大上几圈,晃晃悠悠,摇摇摆摆地自海底升起,一经浮出海面,便化为了一盏飘浮于半空的纸灯笼。更多的萤火冒了出来,一盏盏的灯笼出现在半空中,构成两列光道,与灯笼一同升起的还有一条并不狭窄的土石小路,一路从海的这头延伸向远方,在那里,赫然出现了一座陌生的小岛。

“阿柏!”

梁杉柏回过头去,就见祝映台抱着个胖嘟嘟的小娃儿飞快地跑了过来。小娃娃见到梁杉柏也不害怕,拍着小手“咿呀呀”地要他抱。梁杉柏疑惑极了,问“这哪来的娃儿”说到一半,突地一愣,“你的力量……”

祝映台微微点了点头,他看向海上,迅速作出了判断:“是海市?”

“嗯,是。”

海市,是五十年一度不属于凡间的海上交易市场,也是人、鬼、妖、仙各个种族难得的可以和平共处、互易宝贝的好机会,普通人一辈子想见一次都很难,没想到他们这次随便出来旅个游就能遇上。

话说回来,真的是随便遇上的吗?梁杉柏回想自己被半买半送了这份旅游套餐的整个过程,显然这不是用一个“巧”字可以概括的。那么,那里到底有什么等着他们?

祝映台说:“我们上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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