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8)
第四章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8)
次日一早,袁晴再次敲开倪佳桃的家门,快速寒暄后,袁晴进入正题。“你现在去看病用医保卡还是自费?”“医保卡,以前是自费,但现在不是有那个医保共济账户吗?我挂在张路生名下,用他医保账户里的钱看病。”“你的医保卡能让我看看吗?”倪佳桃犹豫片刻起身去拿卡。袁晴拿到卡,看了看,上面有倪佳桃的照片,不过乍一看,和姐姐倪佳樱十分相似,如果倪佳樱用妹妹的医保卡去就诊,完全可以蒙混过关。袁晴举起医保卡,目光锐利地看向倪佳桃,语气严肃而直接:“倪佳桃,你是否曾经借过这张医保卡给你姐姐看病?”倪佳桃一愣,眼神闪烁,显然没料到袁晴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犹豫了一下,最终低下头,声音微弱地说道:“是……是的,我借过,但就一次,只借过一次,袁警官,才一次,你能不能替我保密……”“什么时候借给她的?”袁晴打断倪佳桃的话,现在不是深究医保卡外借这种违法事的时候。“就一个月前,我姐说她经期紊乱,还老是肚子痛,我劝她去医院看看,她说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我知道她是不舍得花钱,我看不下去,就把自己的医保卡塞她手里,让她务必去看一次。最后她终于听劝拿了我的医保卡去看病。本来我想陪她去,但她让我帮她照顾孟兆修,好让她专心去看病,所以她就一个人去了。”“她看完回来有说是什么病吗?”“她说就是更年期将近,没什么特别的……”倪佳桃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恍然。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就是那次……她查出了卵巢癌!”“她去了哪家医院看病?”“第一人民。”于是袁晴带着倪佳桃一起前往第一人民医院,通过倪佳桃的医保卡调出了一个月前倪佳樱的就诊记录,上面显示倪佳樱做了一些检查,从检查报告看,她得了卵巢癌。袁晴带着这些报告迅速回到警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就在她准备向潘阳汇报她的发现时,却发现潘阳不在办公室。正纳闷着,只见他风尘仆仆地赶回,然后大…
次日一早,袁晴再次敲开倪佳桃的家门,快速寒暄后,袁晴进入正题。
“你现在去看病用医保卡还是自费?”
“医保卡,以前是自费,但现在不是有那个医保共济账户吗?我挂在张路生名下,用他医保账户里的钱看病。”
“你的医保卡能让我看看吗?”
倪佳桃犹豫片刻起身去拿卡。袁晴拿到卡,看了看,上面有倪佳桃的照片,不过乍一看,和姐姐倪佳樱十分相似,如果倪佳樱用妹妹的医保卡去就诊,完全可以蒙混过关。
袁晴举起医保卡,目光锐利地看向倪佳桃,语气严肃而直接:“倪佳桃,你是否曾经借过这张医保卡给你姐姐看病?”
倪佳桃一愣,眼神闪烁,显然没料到袁晴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犹豫了一下,最终低下头,声音微弱地说道:“是……是的,我借过,但就一次,只借过一次,袁警官,才一次,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什么时候借给她的?”袁晴打断倪佳桃的话,现在不是深究医保卡外借这种违法事的时候。
“就一个月前,我姐说她经期紊乱,还老是肚子痛,我劝她去医院看看,她说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我知道她是不舍得花钱,我看不下去,就把自己的医保卡塞她手里,让她务必去看一次。最后她终于听劝拿了我的医保卡去看病。本来我想陪她去,但她让我帮她照顾孟兆修,好让她专心去看病,所以她就一个人去了。”
“她看完回来有说是什么病吗?”
“她说就是更年期将近,没什么特别的……”倪佳桃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恍然。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就是那次……她查出了卵巢癌!”
“她去了哪家医院看病?”
“第一人民。”
于是袁晴带着倪佳桃一起前往第一人民医院,通过倪佳桃的医保卡调出了一个月前倪佳樱的就诊记录,上面显示倪佳樱做了一些检查,从检查报告看,她得了卵巢癌。
袁晴带着这些报告迅速回到警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就在她准备向潘阳汇报她的发现时,却发现潘阳不在办公室。正纳闷着,只见他风尘仆仆地赶回,然后大手一挥道:“全体人员都有,去会议室等我。”
袁晴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无名说道,“我觉得他又开金手指了,刚刚,他灵魂头上的光环一直在闪烁。”
袁晴一惊:“不会吧,我可是第一个发现倪佳樱隐瞒自己有卵巢癌病史的人啊!”
“是啊,但他有主角光环,或许他找到了其他突破口。”
“其他突破口?”袁晴思来想去,哪来的其他突破口,她忽然生出一种不公平感,为什么潘阳总能快她一步先找到真相?难道真的有所谓的主角光环、天选之人?她好不甘心。这时,大林叫她快点来会议室,袁晴应了一声,将手上倪佳樱的检查报告夹在腋下,匆匆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内,气氛显得有些紧张。潘阳站在前面,神情凝重,双手撑桌,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袁晴身上。
袁晴看到他这个动作和表情,想起了曼珠沙华案,当时的潘阳也是这样,有点装逼的感觉。
这时,大林眼睛发亮,兴奋地说道:“老大,你是不是灵感来了!所以杀死倪佳樱的人到底是谁?是张路生对不对!”
袁晴原想呈上报告,说出自己的发现,但现在她想等一等,她想听听潘阳的说法。
潘阳摇头道:“这无疑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但杀死倪佳樱的不是张路生,杀死倪佳樱的是她自己。”
事情要从早上的提审说起。
思考了整整一晚上的潘阳一大早去看守所提审了张路生,他让张路生将事发当晚发生的事巨细无遗地再说了一遍。
在这个案子中,潘阳至始至终都认为自杀嫁祸的概率高于他杀,原因有三:
一、倪佳樱死前一周和张路生发生激烈口角的冲突显得过于突兀,仿佛是倪佳樱为了给警方提供一个张路生的杀人动机特别制造的,而这个动机也不够强烈到让张路生持刀杀人,它只能说有,但不充分;
二、张路生提到当晚九点的电话是倪佳樱打给他的,根据倪佳樱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这是一通主动拨号,张路生没有撒谎。如果张路生是凶手,他怎么料到那天倪佳樱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如果说张路生是碰巧接到了倪佳樱主动打来的电话,然后借机利用,选择当晚行动,那他的谋杀行动就显得过于随机和仓促了,这与他提前买好谋杀凶器这一有预谋的行为相悖。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可这种机会应该不会很多,因为倪佳樱跟张路生向来不合,她一定鲜少主动给张路生打电话;但反过来,如果是倪佳樱的预谋就说得通了。当晚倪佳樱在打出电话后,快速抵达马溜河,躲在小树林较为阴暗处,等待张路生抵达。张路生抵达后,她不露面,待到对方一走,倪佳樱立刻自杀,这样死亡时间就吻合了;
三,倪佳樱在案发现场留下的“张路生”三个字指向性太明显,而一个人在被一刀命中心脏后真的能有余力写完这三个字吗?潘阳对此表示怀疑,他更倾向于认为是倪佳樱先写下张路生的名字再自杀,以确保临终前能写完。类似的,倪佳樱也没有余力自杀后擦掉刀柄上的指纹,她应该是事先用薄薄的防风衣衣角包裹住刀柄,隔着防风衣自杀,那么刀柄上就可以不留下任何指纹。
当然以上三个疑点都不构成推翻他杀的表面证据,所以需要找到更确切的证据,于是潘阳想到再去审讯一遍张路生,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突破口。而就在审到倪佳樱打给张路生的那通电话时,潘阳打断问道:“以你和倪佳樱的关系,你怎么会相信她会买钓鱼竿向你赔礼道歉?”
张路生感叹道:“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不对劲,可是当时我真没多想,因为在电话里,她的语气就像在求我去河边,求我收下她的钓鱼竿礼物。我就很想看看她求我的样子,结果就莫名其妙答应了。”
“你能还原她的那通电话吗?任何字都不要错过。”
张路生抿抿嘴:“我尽量吧。”然后他开始模仿倪佳樱当时的语气说话,说到最后他答应了见面要求,不过,临挂断电话他问了两次见面地点。
潘阳在这里打断:“为什么要问两次?”
“因为第一次没听清,她手机那边有狗叫声,狗叫声盖过了她的声音。”
就是这么一句话,潘阳猛然意识到倪佳樱当时或许不是在屋内打电话,而是站在门口,那狗叫声就是对门邻居家的狗发出的,而那户人家门口上安装了一个智能门铃。潘阳知道那种门铃,它有监控录像功能。于是潘阳立刻前往倪佳樱的居所,敲开了她对门邻居家的门。一番沟通后,他拿到邻居家的门铃监控视频,找到了那晚倪佳樱在门口打电话的视频。
现在他把这段视频接入会议室电视机,在屏幕上播放。
视频的画面很清晰,可以看到倪佳樱的面部表情,但没有声音。可是有没有声音不重要,因为就在倪佳樱挂断电话的时候,她从防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刀,那刀的模样和后来插在她胸口上的凶器一模一样。
看到这个倪佳樱持刀的画面,会议室内众人哗然。
这时,大林仍不死心地为自己的想法辩护道:“有没有可能是倪佳樱想杀了张路生泄愤,结果被张路生反杀呢?”
潘阳正要回答,袁晴快一步道:“不,这就是自杀嫁祸案,因为倪佳樱早就知道自己患了卵巢癌。”说罢,袁晴将检查报告拿到投影仪展示,她快速说了一番今早的行动,然后总结道:“倪佳樱明知自己患了癌症,却隐瞒所有人,还有意销毁了医疗检查报告和单据,如果她只是想杀了张路生泄愤,她无需做到这个地步。而且我认为她杀害张路生的动机比张路生杀她的动机还立不住脚。假设她杀人成功了,又能如何?她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最后还会害儿子背上杀人犯母亲的头衔,这对她来说得不偿失。但反过来,如果她自杀嫁祸张路生他杀的计划成功,她可以摆脱卵巢癌的困扰,摆脱对孟兆修的伺候,还能帮助妹妹摆脱张路生,重获新生,因为她知道妹妹太软弱,凭妹妹自己绝对逃脱不了张路生的魔爪。”
袁晴说到这,潘阳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刚刚想说的,动机问题。”
这时,小涛也跟着点头道:“如果她知道自己患了卵巢癌,那么自杀的理由就极为充分了。因为她如果不自杀,去看病一定要花钱,而且花了钱还不一样能治好,这钱她就会觉得花得不值,而她儿子还没工作,需要靠积蓄过活。为了儿子,她一定选择硬抗。可是硬抗到最后她很有可能会变成孟兆修一样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到时候她儿子照顾两个老人,她一定又会心疼儿子。所以权衡利弊,她还不如选择自杀,这样自己解脱,儿子也可以解脱。”
阿锋最后一个点头道:“这么看来确实是自杀。”
“但我有一点不一样的看法。”闻言,袁晴扫了一眼众人,无人开口,她恍然意识到说这话的不是在座的同僚,而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无名。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