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01、太晚了

第104章101、太晚了

程封安静地听周蒙说完，慢慢把车停在了路边。

程封转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周蒙，眼中只有内疚。

周蒙眼眶中的眼泪渐渐落下来，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他想，还是到此为止吧，就算他还喜欢程封，那也没办法。

可程封突然拽过他的衣领，揽住他的脖子，和他额头相抵，两人的眼睛都被对方的头发刺得痒痒的，周蒙干脆闭上眼睛，他感觉脸上有些湿润，分不清是谁的眼泪，就和他们的呼吸一样，都混杂在了一起。

就好像他们还和那时一样亲密。

程封用拇指擦着他的眼角，心疼道：“宝宝你别哭了…”

可周蒙的眼泪却总是止不住，像是命运在和他开玩笑，他曾经不顾一切想要的程封的爱，却在他不敢要的那一天突然降临。

周蒙：“…为什么是现在？我相信不了。”

程封松开他，又抓住了周蒙的手腕，轻声说：“…对不起，我确实是在失去你之后才发现的，这是我的错…”

程封：“但我也想过了，我之前和你在一起不止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和你做…所有的事，也不只是为了留住你，而是因为喜欢。”

程封语气像是请求：“周蒙，没有什么平衡，我只有你，以后我都不会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周蒙摇摇头，听了这些话，他语气疲惫：“…算了，程封。”

…又是算了。

程封脸上没了血色，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扎了一个洞，不住地往外冒血，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浇地透彻，心也凉得彻底。

他宁愿周蒙和他吵架，指责他，对他提出要求，也不愿意听到周蒙说算了。

算了，就意味着他又被周蒙放弃了。

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惧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脏，像是被扔了几块石头，引起的痛像是一波波涟漪，震得他浑身发抖。

程封颤声问：“…什么算了？”

周蒙：“没什么，好了，今天也是我在无理取闹，回去吧。”

周蒙：“…今天太晚了。”

程封点点头，同意了，又重新发动车子，一路无话，程封一直都在无声落泪，视线前面都是模糊一片，他时不时就要擡手擦一下。

周蒙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只是这样程封都还是不安，他恨不得把周蒙牢牢捆在手边，一伸手就能碰到，这样周蒙就再也不会算了，再也不会离开他…

到了周蒙家停车场，周蒙没怎么犹豫就下了车，可没走多远他就被程封从身后用力抱住，程封又急又心疼，声音带着哭腔，还发着颤。

程封：“周蒙，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你对我真的很重要，你比罗遇重要…”

程封用力收紧手臂，担心他只要一放松，周蒙就会再次从他眼前消失。

程封：“…是，是我发现得太晚了，我要是早一点发现我喜欢的是你，早一点好好解决你的焦虑你的不安…我们都不会这样。”

程封：“我每天都后悔，我要是早点意识到就好了…我真希望我从没让你伤心过。”

程封的头埋在周蒙的颈窝里，他鼻间都是周蒙的味道，是他的小狗的味道，他无法形容自己有多想念这个味道，此时此刻令他安心到想哭。

程封在周蒙耳边喃喃道：“我做梦都在想，我们公开，我们结婚，我们一直到老，我们还可以去各种地方玩，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很快乐…周蒙，我想要的未来里只有你…你让我喜欢你好不好？”

程封搂紧了周蒙的腰，像是要把手臂都陷进去，可周蒙却握着他的手推开了他。

周蒙低着头，沉默了两秒，那两秒里他在思考，他是放下，还是再相信继续一次。

相信程封…就像是他在逼自己上一个悬崖，悬崖上有他最想要的程封的爱，可他又会随时坠落，继续不断地妥协、退让、自我消化、犯贱，他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喜欢？

…再赌输一次他还有没有勇气再离开？

周蒙隔了很久，才发出平淡的声音：“…再说吧，我现在不敢。”

程封：“没事的，我在追你，我喜欢你，你也是自由的…你想怎么样都好，我都接受，我只想让你开心。”

可说着让别人开心，程封的眼圈却还是红的，最后也还是控制不住，抱住周蒙，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程封：“周蒙，你开心点，别再哭了。”

周蒙轻轻点头：“嗯，你回去吧。”

程封这次没再多纠缠，目送着周蒙上电梯，他挥挥手，可周蒙没回头。

那天把话都说到了那个地步，第二天周蒙眼睛都是红肿的，可他早上开门时，程封还是又来了。

周蒙没再拒绝，知道对方说了也不听，之后程封还是会接送他去片场，也还是经常来找他，他帮周蒙整理房间，偶尔给他送些吃的喝的，填充他的冰箱。

周蒙和他说过很多次不需要这样做，可程封喜欢照顾周蒙的感觉，只有这样掌控着周蒙的全部生活，他才会更有安全感。

管着周蒙，又惯着他，照顾好小狗，让周蒙重新开始慢慢相信他…

小狗虽然现在还有些警惕，靠近时还会躲，可他想就这样一点点找回他的小狗。

程封原本以为一切还算向好，直到他在周蒙的沙发上发现了一个耳机。

周蒙总是丢三落四的，蓝牙耳机不见了一只也是常事，程封没当回事，捡起来递给周蒙。

程封：“周蒙，你的耳机。”

周蒙正在玩游戏，看了眼：“不是我的，是席润的。”

周蒙：“估计是他上次来的时候落下的，我明天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