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心跳强烈,一声又一声,紧……
季漾这场病来势汹汹,病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彻底恢复。
在病中,季漾才第一次听到宋炀这个名字。
是外婆袁兰说起的,说宋炀不是九龙镇本地人,他几岁的时候跟着他妈妈来到这个地方,他妈妈长得漂亮,开了一间冰室,在九龙镇远近闻名。宋炀小时候不是现在这样子,挺乖一孩子,长得又好看,但是经常在学校受欺负,袁兰和邹平都见过小宋炀每天都带一身伤从学校回冰室,看得两个老人好不心疼。
更可惜的是,后来宋炀的妈嫁给九龙镇一个男人,那男人婚后家暴还酗酒,经常把宋炀和他妈打得不成人样,没过多久宋炀的妈出车祸死了,宋炀的后爸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大笔钱,又娶了个新老婆,还建了新房子。
自从宋炀的妈死后,宋炀算是性情大变,书也爱读不读,天天在外头游荡,跟那些比他大的社会人干架,在学校里就顶撞老师,成为不良少年的头头,平时混成了个街头混混,整日不是待在冰室抽烟打台球,就是去九龙镇的一个汽车修理厂学修车,赚钱养自己。
说到这里,袁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季漾的头,“多好一孩子,就变成这样。”
季漾躺在病床上,转头望着窗外的阳光,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原来他叫宋炀。
季漾不知道“不良少年”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他对她好。
所以宋炀不是坏人。
之后的日子,袁兰和邹平都再不许季漾独自出门。
连冰室都不给去。
因为不能出门,夏天开始变得无趣和闷热。
没事干的午后,季漾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前后晃着,听着滋滋的蝉鸣,歪头看着葡萄藤蔓延上葡萄架,嘴里哼着一首儿歌:“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还没唱完一首歌,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掉在秋千前面。
就落在了季漾的脚前面。
季漾定睛一看,是一颗毛栗子。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一颗毛栗子掉下来。
季漾下意识抬头,往上头看。
可是上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片蓝天,什么都没有。
毛栗子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小姑娘疑惑地跳下秋千,蹲下身,把毛栗子捡起来。然而,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手中的毛栗子,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头。
季漾“哎呀”了一声,捂住头。
砸了她脑袋的那棵毛栗子也滚落下来,掉在她面前。
季漾知道毛栗子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而是被人扔过来的。
她转过头去,就看见庞时乐趴在围墙上,探出个头,似乎还想向她扔毛栗子,结果她一转头,他立刻从围墙上缩了下去。
季漾把毛栗子拿在手里,走到围墙旁边,认真道:“我看到你了。”
过了好半天,庞时乐才把头重新从围墙那边探出来。
庞时乐大概是想叫季漾,但是又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这么看着她憋了半天,都憋红了脸,才道:“喂,小公主。”
季漾道:“我不叫小公主,我叫季漾。”
庞时乐皱起脸,不知道是哪个字。
季漾背着小手,仰起头,碎花小裙子随着夏天的风微微飘荡,“季风的季,荡漾的漾。”
庞时乐看得有些呆了。
片刻反应过来后,脸猛地一红。
季漾说的词都是庞时乐不知道的词语,他甚至连这个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庞时乐只能勉强记住她名字的发音,趴在围墙上问:“你……你怎么不出来?你要出来玩吗?我带你去游戏厅玩啊。”
季漾很想出去玩。
但是她犹豫片刻,道:“我外婆不让我出去。”
庞时乐疑惑了:“为什么?”
季漾道:“他们怕我出事,所以不给我出去。”
庞时乐一听这话,就拍了拍胸膛,一副很神气的样子,“怕什么!游戏厅而已,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顿了顿,“再说了,还有我哥和宋炀哥在呢!”
季漾其实对去游戏厅没有什么兴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宋炀”这个名字,心脏深处某个地方突然跳了一下。
见季漾没回答,庞时乐继续怂恿道:“游戏厅里好多好玩的啊!我可以带你玩拳击,在游戏机上玩的那种,还有……还有打枪!宋炀哥打枪可厉害了!你不想去玩吗?”
季漾是实在忍不住了。
她转头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道:“我跟外婆说一下。”
袁兰和邹平都在睡午觉。
季漾没能和外婆说,就找了纸和笔,认认真真写了张字条,掐算着,觉得自己应该能在三点钟前回来,让外婆不要担心。
写完,季漾就和庞时乐一起出去了。
庞时乐带季漾来到游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