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可说
第十一章不可说寨主的一双眼睛紧盯着那少年手中玉绿色的药丸,也不知是此时紧张之下产生了错觉还是毒性真的发作,他也隐约察觉手掌有些刺疼。
再看刀疤脸,他已疼得不住伸展着指节,神情已是疼痛难耐,在他伸手要抢少年手中丸药之际,寨主提刀往上,刀柄重击刀疤脸的虎口。
刀疤脸疼得龇牙咧嘴,缩回手去,怒视寨主,“大哥!你只不过碰了一下我碰过的酒碗,我却是将那柄剑提了一路,你即便中毒,也应该不会危及性命啊!”
此时他是后悔不迭,不该贪图那柄银蛇软剑灵巧漂亮,就这么把玩一路。
寨主闻言,不由再看向那少年的脸,只见他一双天生笑眼,神情却是冷然自若,令人分毫看不出他的心思,这反倒更令人心底发寒,不敢冒险。
“我的确不止带了这一颗药,”
折竹放下剑来,看向身后的商绒,“虽说此毒早已于我无碍,但有时她也碰我的剑或碰我的手,这药原是为她准备的。”
“那为什么我也没觉得疼?”商绒记得他扶过她,也替她粘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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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擦着风拂动她兜帽上的毛边,但这一瞬,那满脸横肉的寨主却忽然痛叫一声,魁梧的身形跌落在桌上,使得长桌散架,彻底塌下去。
他扬眉轻嗤,“否则,我何必淬了毒又带什么解药。”
自他拿出那颗玉绿色的东西来时,商绒便知他是在骗那些山匪,那哪里是什么解药,是她吃过的糖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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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跟着二当家手底下的山匪原本就按捺不住要对那黑衣少年动手,此时又听寨主这一番话,他们也不由盯住刀疤脸。
“大哥!你这是不肯让药给我了?”
他没什么所谓地应她一声,隔了会儿才想起来答她,“他们的酒更烈。”
“不过是一种药草的汁液,沾上就会又麻又痛,”折竹的眼睛添了笑弧,声音里裹了几分不算浓烈的醉意,“我涂来玩儿的。”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用水就能洗净。”
刀疤脸重重地倒下去,顷刻间没了气,而那名刺穿他胸口的山匪又被他手底下的人乱刀砍死。
商绒听见他这话,一下抬头,却见少年垂眉轻叹,“若非是二当家方才有意害她,我也不会情急杀人。”
他继而抬首,看向那神情变幻不定的寨主,“这本就是你的地方,你又有这么多的手下人,难道我骗你就能逃得出去?”
折竹用指腹轻蹭去脸颊的血迹,“我虽会些武功,但若要对付三当家带着的十几号人也没多大的把握,所以才说了那三万两的谎。”
商绒气喘吁吁,全然未料他腰间常挂一个小小的酒葫芦,却偏偏酒量这样差。
鲜血飞溅,赤红一片。
商绒闻言,不由一愣。
酒意已经逐渐上浮,折竹的思绪显得有些略微迟钝,他朝她伸出两指,说,“只能两口。”
“嗯。”
整个厅堂随着寨主与刀疤脸的打斗而乱作一团,那死了的二当家的手下人要么冲向折竹,要么与三当家的人缠斗起来。
什么?寨主猛地一怔,随即瞪大双眼,但下一刻,那薄如竹叶的剑刃割破他的喉咙。
忽然迎面的一阵风使得她警惕地睁眼,原来是那寨主借着长桌一跃,飞身挥着长刀朝她而来。
“这个秘密,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在渔梁河畔,他还灌给了她一口酒。
寨主顾不得再看地上那刀疤脸的尸体,接了解药来也不计较脏污便强吞下去,这一瞬,他舒了一口气,随即令人制住二当家与三当家的手下人,一番折腾下来,他才发现那少年与他身边的姑娘已不见踪影。
刀疤脸在被寨主逼得连连后退之际,身后一名山匪忽然刺穿他的胸口,他嘴里喷出大口鲜血,溅在寨主脸上。
原来除了他,这堂内的兄弟竟已无一活口。
他白皙俊俏的面庞沾着血,又添了些莫名的薄红,看向她时,那双眼睛如同沾了露一般,有点湿漉漉的。
原来他常常净手,并非是因为什么洁癖,而是他有时会在剑柄上涂那捉弄人的东西。
“寨主,他在上面!”有人抬手指向房梁。
山中开始落雪,依靠崖壁的整个寨子被烈焰吞没,黑烟缭绕。
商绒忽然迎来他的目光,听他字里行间无意流露的几分“暧昧”,她的睫毛轻颤,沉默低下头去。“所以今日刚巧就只剩了这一颗?”寨主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商绒的眉皱起来,“明明是那么危险的地方。”
折竹嗤笑,他盯着她,“我说的也并非都是假话,譬如,我的确很讨厌旁人碰我的剑。”
他痛得脸上狰狞,被割断了脚筋的双腿血流不止,浑身都在发颤,此时他满头冷汗,忽然惊觉厅堂里一片寂寂。她正不知所措,看到他落在一旁的软剑便要伸手替他拾来,却听他忽然道,“别碰。”
近百的山匪,留下一半来,再被他一个人杀得精光。
商绒勉强扶着少年走在积雪的山坳,抬头望向他说。
商绒心中觉得怪异,可她沉默地打量他,少年眉眼张扬,竟真不见一丝不适或痛苦,他白皙的面庞因酒意而微微泛红,一双眸子潋滟生光。
她没说话,却不禁想起方才在那山匪的厅堂里,他不动声色地看穿那三人的本性,故意先杀了其中最不肯上当的二当家,留下来那两个,他只用一番话,一颗糖丸便引得他们自相残杀。
“坐好,别掉下去。”
折竹的语气懒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