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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父与子(剧情章)◇

45父与子(剧情章)◇

◎陈茉自然说没有没有,他们两个人要论谁在感情中出力最多,暂时中断学业计划,申请间隔年陪读的袁睿思……◎

陈茉自然说没有没有,他们两个人要论谁在感情中出力最多,暂时中断学业计划,申请间隔年陪读的袁睿思自然能夺得魁首;

要论谁出的钱最多,就算小少爷自己的花销不论,那个被人形容成撞到报废却又买下的白色奥迪,亦或者那个印着她名字、袁先生还不一定知道的房本,掏钱的也都是袁睿思。

陈茉没有那种‘你那点臭钱怎么能跟我诚挚的感情比’的心思,且不说袁睿思付出的感情多少,就算钱财是身外之物,那也是他的啊,他愿意把自己的钱花在你身上,难道不是心意?

她珍惜别人对自己的一切心意。

虽然这让她看起来越来越像袁家下人口中,攀附有钱人上位的白莲花、绿茶女,但只要是袁睿思,她就愿意接受他表达爱意的方式。

他喜欢花钱。

她恰巧会照顾人。

不对等就不对等吧,反正从来没人能在感情中算的那么清楚。

这场饭吃的还算顺利,主要是袁先生、大哥袁博远一直都在关怀他们两个小的,要么讲生意场上的趣事,要么就聊某个景点还不错、你们有空可以去逛逛之类的,对家庭矛盾一概不提。

他们看陈茉还是陈茉,没有因为袁睿思,就将她换个身份重新审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最后袁先生还说:“既然睿思申请了间隔年,这么长时间也不能一直闲下去,正好你大哥身边没人帮忙,你就抽时间过来打打杂,以后进公司,有经验再上手总是快一点。”

袁睿思虽然是寿星,但来了包厢就一直认命当照顾陈茉的背景板,被点到名,下意识看了一眼大哥。

袁博远闻言笑笑,以示无碍,继续给陈茉夹菜,中间还蜷着手指贴在壶身,试试温度,让服务员换了一壶新的。

袁睿思没答应:“大哥才进去多久?还没站稳当呢,爸爸,你现在是要力捧大哥的,别带想带我玩游戏分心了。”

袁先生又说了什么,然后开始关心袁睿思的财务状况,这中间掺杂着一连串的术语和资金的腾挪置换,陈茉就是凝神细听,也跟灌了一脑子天书一样,半懂不懂,最后索性将它抛到脑后。

服务员推门进来上新菜、送茶,黄澄澄泛着一股苦涩香味儿的大麦茶,从细长的壶嘴倾泄而出,袁博远拿着茶杯跟陈茉说:“来,咱俩喝一杯。”

陈茉想起那一年自己突遭变故,一直深陷在对张淑华的依恋之中,袁太太点醒她被人利用,难堪的不行,避开他们独自吃饭时,他也是如今天这般提着酒水过来。

时间一直在流逝,但人却没怎么变。

陈茉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她看着袁博远眉眼间的沉郁,有心想劝,但在袁先生面前说什么都不好,只低头把大麦茶喝了,散场的时候还觉得满嘴苦涩。

……

送走袁睿思、陈茉,袁先生脸上和缓的神情就消散了,他看了一眼正在检查有无遗漏物件、刷卡付账——忙碌的像任何一个刚入职场的新人,袁博远,说:“儿子,忙完就坐下,咱们俩谈谈。”

袁博远一顿,说好。

父子俩这种一对一的谈话其实发生过很多次。

最早可以追溯到袁博远受母亲影响,对袁先生的情史感到不满,指责他不守婚誓、不忠家庭、任凭第三者侵害他们母子的权益。

袁先生那时候刚刚整合家族资源成立新公司,每日忙到常常上一秒还在吃饭,下一秒就能打盹的地步。但看到儿子捏着拳头,满脸愤怒,他也没有不耐、忽视或者粗暴的用‘等你长大就懂了’这种句式盖过去。

他让袁博远进房间喝牛奶等一等,等自己刮刮胡子、洗把脸、冲个澡、换上宽松的家居服。直到袁博远的怒气消散,坐在沙发上逐渐不安,甚至要跳下去、逃回自己房间时,他才收拾整齐走到儿子面前。

挨个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袁先生说:“第一个问题,不守婚誓,这个没有,因为我跟你妈妈结婚根本没有向上帝宣誓这个流程,不信你可以看婚礼录像。”

“至于第二个不忠家庭,你认为什么才是对家庭忠诚呢?我能想到最大的忠诚,就是不给你生异母兄弟跟你竞争财产,让你为难,这个你妈妈没我做的好,她还给你生了个异父哥哥。”

“第三个问题,第三者,我们这段婚姻间其实不存在第三者,它是开放的,只有需要遵守的约定、应该共同承担的责任。并且我也尽到了婚前告知的义务,她全都了解,如果不同意、不满意,她是不会跟我结婚的。”

可惜那时袁博远太小,连加减乘除都没开始学,解不了数学题,也理解不了为什么父母不相爱却还能在一起。

转眼成年进入公司,袁先生又是这样冷峻的说:“我们谈谈。”

袁先生让人上了白水,他跟袁博远隔着书案坐着,没有迂回,单枪直入:“你在用这种消极惩罚我吗?”

袁博远还没回答,袁先生手掌下压,示意他听自己讲完:“作为一个父亲,看见自己原本意气风发的儿子如此颓废,我实在心痛,这种心痛用任何一种成功也抵消不了。”

“但作为你的上司、老板,我很愤怒。”袁先生平静的说,“你享受了我们合同条款中的一切便利,却不肯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没有为公司创造出一点价值。如果你不是我儿子,拿这么高的薪水,人事早就让你滚回家吃自己了。”

袁博远:“爸爸,很抱歉。”他有些难堪的用手捂着自己的眼,“我只是有些难受,但该做的我都做了。”

“我安排你进公司,是让你做这些‘该做’的?”袁先生面容严肃,嘴唇抿起时能看到脸上深刻的纹路,把这场谈话定义为‘公事’后,他甚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博远,你应该明白,你享受袁家提供给你的优渥条件,就要承担它培育你的代价。”

“不要跟我说你不想、你不要,是别人强加给你的,如果你不想,那你不会开口跟我讲吗?一岁不懂,两岁不会,那十五岁呢?你但凡跑到我面前,讲一句你不要当袁家的继承人,我都会说‘好!我成全你!’”

袁先生猛地一拍桌子,恸怒之下实木桌案都在震颤:“他们没有成全过我,但今天我能成全我的儿子。我还有睿思,你要是早点说不想,我立马就能转头培养他!你现在说不想也不晚,在我死前,你说这句话都不晚!”

袁先生说到这里,面色已经因为气血上涌霎时涨红,不得不停下来急速喘息。

袁博远见状不由站起身,“爸爸,保重身体,呼吸,呼吸,别生气。”

袁先生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闭目调息片刻,等到那阵头晕目眩的劲儿过去,这才张口继续说:“博远,什么时候都不晚,没有你没有睿思,我还能再生再养,我还可以潜心培养下属,但你没有!你为什么没提?你为什么不提?!”

这质问如同波涛拍岸,一重又比一重重;又像乌云低垂时,天边炸开的闷雷,直直打在袁博远心头,让他久久不能开口。

最后袁先生一笑:“因为你有野心啊,孩子,能当领头羊为什么要跑到羊圈任人驱遣?欸,你今天看到睿思是不是想,还是出生的早太吃亏,大哥好歹多吃几年饭,怎么好意思等老头子蹬腿再伸手朝弟弟要钱花?”

说到这里,袁先生却叹了一声:“博远,跟你相比,我更对不起睿思啊,你说我同意他跟小茉是补偿也好,是他当老二的幸运也好,这世间种种总逃不过‘舍、得’二字。”

袁博远低声喊了一句:“爸爸。”

袁先生半睁着眼笑,“有时候真觉得时间太不留情,一眨眼竟然连你们也到了谈舍得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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