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卷三・开天辟地
蒋经理对于顾盼的上道非常满意,接着说：“那么现在小顾你可以首先认购第一批的产品,优惠价是3999，你可以得到599的提成。这个月你只能认购一批,每年只能认购十二批。对了,还有你入职公司的培训费是1999,刚好我和你特别投缘，这个便也给你优惠了。”
顾盼十分激动,拿出手机打开支付宝就给蒋经理转账。他的支付宝上面现在有九千多块钱,蒋经理一看到，便继续忽悠顾盼把钱全部认购成为产品,顾盼作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的小屁孩儿,很容易变被忽悠了,一口气把自己所有的钱都转给了蒋经理，买了两批半的产品。
而后，顾盼便问道：“蒋经理，那什么时候把产品给我啊？”
蒋经理说：“这个先不急,反正单独卖产品的收益都不怎么样,你主要要发展新成员,知道吗？你现在在公司是C级，你每发展一位下线，可以提399的抽成。等到你升到B级别，每发展一个就可以提499，等到你升到A级，每发展一个就可以提699。是不是很有动力？嗯,我昨天已经听倩倩说了，你的男朋友对你现在的事业还很不支持，这样，你好好努力，先把他给发展过来吧！”
顾盼坚定地握着双拳，说：“好的，蒋经理！我一定会努力的！”
蒋经理赞许地点点头：“非常好，嗯，来，我们到宿舍区，先来认识认识你的新朋友。”
顾盼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屋里还有其他人的气息，但这会儿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屋里还有人啊？”
蒋经理道：“是啊，除了倩倩小飞和我，家里还有另外七个同事，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要互相帮助，一起进步。好了，大家肯定都很想见你了，都出来吧，一起认识一下吧。”
说着话，里面的七个人便慢慢地走了出来，顾盼看到有四名男性和三名女性，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个个都面黄肌瘦，苗条得像竹竿儿似的。
一群人挨个给顾盼打招呼自我介绍，顾盼看了，这其中没有这三天跟踪他们的那两个男人。接着，这几个男的就把顾盼给往男生宿舍引。
顾盼这才看清了这个房子的全貌――这就是一间三室两厅的居民房，蒋经理独占一房，男女分开两房，都是上下铺的架子床。
几人抱来了新的棉被，给顾盼把床铺好，顾盼看着这么多五大三粗的汉子挤在这么小一个房间里，感觉自己社交恐惧症都要犯了。
好在那些汉子还都十分热情，很关切地询问顾盼的年龄，家里有哪些人等等，能看出来大家的性格都很好，最多的进来了两年，最少的那个才三个月，这些人无一例外都真心实意地期待着蒋经理带着他们发财致富。
聊了一阵，并没有说到什么重点，便准备吃晚饭了。
晚饭是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但基本都是白菜，没吃到什么肉味儿，但一群人还是吃得非常香，连姑娘都狼吞虎咽。顾盼从这群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出每次来新人的时候才有这样的白菜猪肉饺子吃，这是欢迎新人的大餐。至于平时他们吃的什么，顾盼没能问出来，但他大概知道姜小飞是怎么从薛默嘴里的那个接近两百斤喜庆又浑圆的小胖子变成了如今的竹竿。
顾盼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姜竹竿，发现他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着，根本不看顾盼一眼。其实自从顾盼进了这个窝点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顾盼说过一句话，表情始终是茫然而冷漠的。结合昨天他塞给薛默的小纸条来看，顾盼有种这个小屁孩儿其实十分高深莫测的错觉。
饭后，蒋经理便以“公司规定”为由，收走了顾盼的手机和身份证，顾盼装作老实地上交了。
这就是顾盼深入传销组织卧底的第一天，顾盼觉得很有趣。晚上躺上床关灯之后，顾盼随便使了个障眼法，人溜走，瞬移到了薛默的酒店房间之中。
薛默一直跟着顾盼，就在这栋居民楼的对面酒店里待着，还特意弄了个望远镜往那边看，但他们的警惕性很高，窗户都是贴了窗花，薛默什么都看不见。
薛默正在着急呢，顾盼就冒了出来，又从身后把薛默给抱住。
“你又从背后冒出来，吓人你不知道吗？”薛默有些埋怨，转过来捧着顾盼的脸，满脸担忧地说，“我提心吊胆了一下午，你没事儿吧？”
“没事啊，但是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目前这个窝点之中只有十个人，有个叫做蒋经理的是老大。不知道说这些人是天真还是傻，其中有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原本在个特别好的国企上班呢，现在却跑到这里来活受罪。你都无法想象这群人过得什么日子，实在是太节约了，刷牙那么一点点水都要吐到脏水盆子里用来冲厕所，惨到吃没肉的白菜猪肉饺子都像过年一样。而且什么破规矩特别多，连睡觉的姿势都有要求，真搞不懂这些人，好端端地怎么就被骗成了这样？”
“唉，越是规矩多，就越是能加强对人的控制，在那样密闭的环境里，被洗脑也是情有可原。”
“嗯，还有，我发现除了唐倩身上附着着妖气，其他人都没有，而且其他人也不像是妖，不过我还不能太肯定，需要之后再看。”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真的确定了谁是妖，也别轻举妄动，我回来帮你的。”
“知道啦，默默真是会心疼人。”顾盼特别开心地拉着薛默的手晃来晃去，慢慢悠悠地把今天下午所有的情况都巨细无遗地给薛默交代了一遍，又把偷偷录下的视频资料给薛默看，接着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薛默想了想，说：“从你的叙述来看，这个传销团伙的管理这么严格，应该是非常专业的一个成熟传销组织，这样看来的话，他们的规模应该不小，在整个鹭城肯定都有窝点，表面分散，互不干涉，实际上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我们必须把整个整体、以及全部都领导者都给挖出来才行。像蒋经理那种，只能算是小领导吧，而且你们这个窝点应该效益一般，加你才十个人。蒋经理是个小角色，他们在鹭城的最大领导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出来。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都已经四天了，我只有十天的假期。不过如果我给陈所长说明情况，应该可以算是出公差，给我延长一些期限，也不知道能延长多久……”
“剩下六天就够了，放心吧，有我呢。”顾盼自信满满，“所以，只要我们把所有的领导组织者挖出来，当地警方就能出动了吗？”
薛默有些失望地叹气：“唉，也不一定。一般来说，传销者不事生产，也不与当地人争夺利益和工作岗位，而且这么庞大一个组织，这么多人，衣食住行都会花钱，还会带动当地经济。当地工商公安部门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动他们。我依然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做我们最大的努力吧。”
顾盼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你们领导汇报这件事情啊？单单靠你的力量，怕是当地的公安根本不会搭理你。”
“目前还不着急，至少等你再确认一下那个妖是谁再说。不过今天你录回来的那些资料基本可以定性这是个传销组织了。我会现在就开始准备写报告，之后看看陈所长能不能请王局帮忙和当地警方联系。反正最后会怎么样，还是要看这边的公安们怎么打算。”
顾盼又问：“那唐倩呢，你觉得怎么处理合适？”
薛默眉毛越拧越深，想了好久之后才说：“我也还没有想好，要我说的话，肯定是依法处理，但她身上又有那么浓的妖气，而且是小飞尽力想保护的人……目前我还有些为难，只有等事情清晰之后，再看吧。”
“行吧，那我明天就找机会和姜小飞聊聊，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二日，顾盼在所有人醒来之前，回到了传销窝点，所有人都非常严格地按照作息表准点起床，排着队去刷牙洗脸，接着打扫卫生，最后才是吃早餐。
这是蒋经理做的早饭，一人一碗白粥，三块指甲盖那么大的萝卜干。那粥说是粥，里面的米有几颗顾盼都数的清。感觉这十一个人，蒋经理就抓了一把米煮粥。
不，这不是粥，这是米汤里不小心掉落了几颗米。
反正顾盼也不饿，乖乖地把这碗米汤给喝了下去，然后继续和由蒋经理培训上课。
蒋经理今天给的课程为“人际网络营销在二十一世纪的发展前景”这一门课，所有人都拿着笔记本认认真真地记录听讲，顾盼不装作认真都不好意思。
课程结束，蒋经理专门提到他们这个团队目前在鹭城之中是最落后的团队，营业额非常低，让大家都要努力。然后又点名表扬了顾盼第一天便认购了两份半的产品，实在是识时务而且眼光卓绝，最后，蒋经理又再三要求顾盼早日把他的男朋友的给拉进这个组织一起发财。
众人对于顾盼有男朋友这件事情丝毫没有感到奇怪，而且个个都对顾盼的男朋友充满了热情的期待，不得不多，这群骗子还真是非常开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