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烟火人间·藏在日常里的诗
第16章烟火人间·藏在日常里的诗
回到市区的那天，天气格外好。车子驶入熟悉的别墅区，苏清辞看着窗外掠过的香樟树，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才离开三天，却好像已经和陆衍之一起，走过了很长一段路。
“先休息会儿？”陆衍之把行李放在玄关，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张阿姨准备。”
苏清辞摇摇头，抱着怀里的玻璃罐往客厅走：“不想睡，想把星星倒出来看看。”
他把玻璃罐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五颜六色的星星纸滚落出来，像撒了一把彩虹色的糖。陆衍之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张张捡起来，指尖偶尔碰到某颗星星，会忍不住捏一下。
“你说这里面有写东西吗？”苏清辞忽然擡头问，眼里带着点狡黠。
陆衍之动作一顿，耳根微微发烫：“不知道，你自己找。”
其实他昨晚折到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只来得及在十几张星星纸上写了字。本想让苏清辞慢慢发现，却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起了疑心。
苏清辞没再追问，只是低头认真地翻找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发顶，毛茸茸的，像只专注拆礼物的小动物。陆衍之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比起别墅里的篝火晚会，此刻客厅里的安静时光，更让人心安。
“找到了！”苏清辞忽然举起一张蓝色的星星纸，眼睛亮晶晶的，“这里面有字！”
他小心地把星星拆开，只见上面用陆衍之遒劲的字迹写着：“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像易碎的玻璃，后来才发现，你比谁都坚韧。”
苏清辞的心猛地一跳，擡头看向陆衍之。对方正偏着头看窗外，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还有吗？”他忍住笑意，继续在星星堆里翻找。
很快，他又找到一张粉色的：“你熬夜改剧本时，皱着眉的样子很凶，但我还是想抱抱你。”
一张黄色的：“上次带你去吃的那家甜品，记得你喜欢芒果味，下次再去。”
最后一张是白色的，上面只有一句话：“清辞，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家’。”
苏清辞捏着那张白色的星星纸，忽然说不出话来。他转头看向陆衍之，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温柔得像浸在水里的月光。
“陆衍之，”他小声说，“你以前是不是偷偷练过写情话？”
陆衍之被他逗笑，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没练过，只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了。”
其实这些话，他在心里憋了很久。从第一次在剧本围读会上见到苏清辞，到后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再到确定关系后的每一个日夜，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都藏在了这一张张小纸条里。
下午，陆衍之果然兑现承诺，让人送来了花架和花苗。蓝紫色的绣球花、白色的铃兰，还有苏清辞提过一次的小雏菊，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阳台的角落。
“要不要试试自己种？”陆衍之递给苏清辞一把小铲子，“张阿姨说，亲手种的花会开得更旺。”
苏清辞蹲在花盆前，笨拙地挖着土。阳光有点晒，他额角很快沁出了薄汗。陆衍之站在他身后，拿着纸巾悄悄帮他擦汗，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你看，是不是歪了？”苏清辞指着刚埋好的铃兰苗，有点沮丧，“它好像站不稳。”
“没关系。”陆衍之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一起把花苗扶正，“植物很聪明的，它会自己找到扎根的方向。”
苏清辞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吧。不用刻意说什么，不用费力做什么，只是一起种一盆花，一起等它开花，就已经很幸福了。
晚上吃饭时，张阿姨做了苏清辞喜欢的松鼠鳜鱼。陆衍之帮他挑着鱼刺，忽然想起综艺里那对教师夫夫说的“备课本上的小笑脸”，忍不住问：“你改剧本的时候，会不会在旁边画小图案？”
“偶尔会。”苏清辞咽下嘴里的鱼，“有时候卡文了，就画个哭脸；改完了，就画个笑脸。”
“下次能让我看看吗？”陆衍之眼里带着点期待，“我想看看清辞老师的‘剧本日记’。”
苏清辞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你不能笑我画得丑。”
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苏清辞选了部老片子，黑白画面里，男女主角在雨中撑着一把伞，慢慢走着。
“你看，以前的爱情多简单啊。”苏清辞靠在陆衍之肩上，小声感慨，“不用搞那么多花样，一起走段路就很浪漫。”
“我们也可以。”陆衍之握紧他的手，“明天早上，我们去公园散步吧？像普通情侣一样。”
苏清辞眼睛一亮：“真的吗？可是……会不会被拍到？”
他虽然不算顶流，但和陆衍之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难免会引起注意。
“没事。”陆衍之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口罩和帽子，“我们伪装一下。”
看着他手里那顶印着小熊图案的帽子，苏清辞忍不住笑了：“陆总，你这装备还挺齐全。”
“为了和你散步，早就准备好了。”陆衍之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其实他上周就买好了这些，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他不想让苏清辞因为“陆衍之的爱人”这个身份而束手束脚，他想让他像普通人一样，能在阳光下牵手，能在公园里散步，能大方地做自己。
第二天早上，两人果然戴着口罩和帽子，去了附近的公园。清晨的公园里很热闹，有打太极的老人，有跑步的年轻人，还有推着婴儿车的夫妻。
陆衍之牵着苏清辞的手，慢慢走在石板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人经过，也只是匆匆瞥一眼，没人认出他们。
“你看那个小朋友，”苏清辞指着不远处一个学走路的小孩，“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好可爱。”
“以后我们也可以带个小朋友来。”陆衍之顺口接道。
苏清辞愣了一下，脸颊瞬间红了。他转头看向陆衍之，对方正看着他，眼神认真得不像开玩笑。
“我……我是说，”陆衍之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突然，连忙解释，“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
“好啊。”苏清辞打断他，声音细若蚊吟，却清晰地传到了陆衍之耳朵里。
陆衍之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阳光刚好落在苏清辞的眼睛里，像盛着一整个春天的光。
“我说，好啊。”苏清辞擡起头，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以后我们可以带小朋友来散步。”
陆衍之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他忍不住摘下口罩，低头吻住了苏清辞的唇。清晨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公园里的蝉鸣叽叽喳喳，却都成了这片刻温柔的背景音。
回去的路上，两人手里都多了一根棉花糖。粉色的糖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甜得像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