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跟踪上境外黑手组织(10) - 藏獒笔记之反盗猎可可西里 - 华文庸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0章跟踪上境外黑手组织(10)

第10章跟踪上境外黑手组织(10)

野牦牛在打哆嗦,几天没吃一点儿东西了,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我可怜这个失去了亲人的大个子,它本来应该是一只强壮而勇猛的雄性野牦牛,现在却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发抖。我捂着头,又跑回去,端了盆水来给它喝,又抓了几把草放在它面前,说:“大个子,吃吧,怎么着,你也得把今晚熬过去啊!”

不知道是不是它已经没有力气再来顶我了,还是因为冷的原因,野牦牛只是发抖,不顶我也不看我,眼睛呆痴地望着面前的那蓬草和那盆水。

冰雹子打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竟然又出了太阳,我揉揉眼睛,走出值班室的时候,发现木萨正站在我昨晚搭起的那间小屋前发呆,眼神怔怔的,许久没动。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跑过去,问:“怎么,牛跑了?”

木萨摇摇头,说:“它肯吃东西了。”

我向小屋中望过去,发现盆里的水已经被喝掉了一半,昨晚放的那把青草也不见了,应该是野牦牛吃掉的,我感到很欣慰,终于舒了一口气。

吴凯正在做早饭,听说牛吃东西了,就急忙跑出来看,在围裙上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抓了一把青草跑过来喂。奇怪的是,野牦牛虽然没有用角去顶他,但却不肯吃吴凯喂的东西。“咋了,还挑食?”吴凯问,回头瞪我一眼。

我说:“让我试试。”我接过青草,递过去,准备把草放在野牦牛嘴边,我还是有点儿担心它会用角顶我。没想到,野牦牛竟然把头伸了过来,吃我手上拿着的草,大嘴巴一点儿一点儿地嚅动着,曾经的疯狂和野性像是被一个晚上的冰雹给消磨得无影无踪了,现在看起来倒更像是头家养的牛。

木萨很奇怪,吴凯就不满地瞪着我,说:“咋回事啊?救它那会儿,大伙可都出了力,咋就跟你一个人亲呢?”

我知道,是昨晚那场冰雹的功劳,是那场冰冷的雹子让充满敌意的野牦牛放弃了对我们的仇恨,它终于知道了,我们和那些盗猎者不是一伙人,所以就开始接受我们的喂养和治疗。

野牦牛渐渐地放松了对我们的警戒心,大家也都开始慢慢地习惯喊它“大个子”,因为野牦牛现在肯配合,所以伤好得比较快,身体也渐渐强壮起来,没过几天,就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野牦牛在我们面前没有再表露出它的野性来,这对寂寞的黄豆来说是件好事,它又可以找到一个玩伴了。别看黄豆整天都很开心似的,其实它很寂寞,我有好几次都发现它独自跑到营房外面,望着远处的山坡发呆,有时候一站就是好久,望着望着,会流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眼神,像一个饱经世事风霜的孤独老人,寂寞、凄凉,还有点儿心酸。

本来,黄豆是“暴风”里唯一一个长了四条腿的,现在有了大个子的加入,黄豆就不那么孤寂了,开始从黏在我们屁股后面到处转变成了围着大个子转悠。黄豆和大个子成了最好的玩伴,它整天在牛圈门口转悠,里里外外蹦跶,围着大个子的腿转圈,有时候玩疯了,还会咬住大个子身上长长的毛,耍“人来疯”。

大个子像黄豆一样寂寞,它常常孤独地哞叫,我知道它有心事,即使它只是一只牛。动物的情感跟人类一样丰富,只是人类无法静下心来去好好地体会,所以就无法知觉。大个子还在惦记着它死去的亲人们。

每当我走近大个子的时候,它都会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我,后来,我可以伸手抚摸它的头、它的背,它不咬我,也不顶我,只是静静地站着,有一次竟然伸出宽宽的舌头,舔我的手背。我发现它的眼眶里潮湿着,像是泪水。

七、跟踪上境外黑手组织

当大个子的伤差不多好了以后,我解开拴在大个子脖子上的绳套,还它自由。所有人都以为它会就这样离去,不再回来,但没想到的是,它走到营房外面独自站了一会儿,竟然又慢慢地走了回来。

它的家族成员都已经不在了,它还能去哪里呢?外面的草地虽然还是那样半黄半绿,荒滩还是荒滩,旷野的风依然是那样的吹,但受伤的心却不可能再像从前,人也好,动物也罢,都有自己的情感,无一例外。

但我们不可能在营地里养一只牛,野牦牛应该回到大自然中去。只有在那里,它才能慢慢地恢复它的天性,或者再找到它的同类,它应该过族群生活,而不是孤独地站在营房前的牛圈里,望着漫无边际的旷野发呆。

几天之后,我们再一次出巡回来,大个子听到吉普车的车轮声后,迈着缓缓的步子,从它的牛圈里转出来迎接我们。这是它第一次出来接我们,令我们所有的人都很意外和感动。

黄豆凑趣地在大个子肚皮下面钻来钻去,所有人都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吉普车停下,却没有人开车门,时间仿佛停在了那一刻。那一刻,我想,我们所有在场的人可能都无法忘记。没等我们送大个子走,它自己已经作出了一个决定:它要和我们分别,再回到属于它的地方去。虽然那里还会有盗猎者的枪声响起,但那里才是它真正的家。

大个子用身子蹭着吉普车的车身,把头凑近车窗口,向我们每一个人道别,然后伸出它的舌头,舔窗口边的人的手。只有完全放松了警惕的动物才会这样和人类亲近。

我坐在窗口,看见它大大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有一种温柔的东西在闪烁,虽然在双瞳的最深处,还有一种像泉眼般深邃的哀伤和无助,但却被叫作眼泪的东西给冲淡了。

谁都无法相信,曾经想要将我们每个人都顶个四脚朝天的野牦牛也会在分别的一刻动感情,按理说,动物不应该会掉泪,但我又不知该如何去解释。所有人都不出声,看着大个子慢慢地走到车头前面,再一次回头向我们哞叫。

“去送送吧?”周青回头问我们。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