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去天界抢人(2)
一路上,仙云缭绕,灵鸟穿梭其间,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宫殿巍峨耸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仿若实质,流转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来到殿门前,两名身着华丽战甲的天兵天将手持长枪,见到余桉前来,赶忙恭敬行礼,随后侧身让开道路。
纪焯自觉留在外面,余桉稳步走入殿内宽敞无比,地面由光洁的玉石铺就,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天帝玄穹高坐于那华丽的宝座之上,头戴冕旒,冕旒上的珠帘轻轻晃动,遮住了部分面容,却更显神秘与尊贵。
余桉走到殿中,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动作不卑不亢,“天帝陛下,许久不见。”
然后不等玄穹说话,就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玄穹只觉被她看的有些后背发凉。
“余桉上神前来,许久未见,有失远迎,快快请坐。”玄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开口说道。
余桉从容落座,玄穹屏退仙侍。两人目光交汇,他率先开口。
“留下他的原因是什么?”
余桉嘴角微微上扬,看似笑意盈盈地开口道:“看着倒是挺合我眼缘的,我打算收他做徒弟。”可那笑容只浮于表面,未达眼底。
玄穹听闻此言,眼神瞬间一暗,犹如深邃的幽潭陡然掀起狂风暴雨,那目光中透着怒意。
他抬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不行!”
余桉却只是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缓缓站起身来。
就在玄穹刚欲有所动作,抬手准备唤出法器的刹那,突然出现一团黑雾从余桉镯子中飞出,化作一把冒着缕缕黑气的长剑。
剑尖直直抵在玄穹喉间,那剑身的黑气仿佛择人而噬的怨魂般缠绕扭动。
冰冷的剑尖紧紧贴着那脆弱的肌肤,隐隐已有刺破之势。
玄穹顿时面色变得一片苍白,仿若一张被抽去了血色的宣纸,毫无生气。
原本高高抬起、正欲唤出法器的手,此刻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
手指微微地颤抖着,尽显慌乱与惊恐。
“玄穹,你拿别人仙骨续命,活的真自在呐。”余桉语气玩味,眼神淡漠的看着他。
玄穹斜倚在那雕龙画凤的榻上,往日那一身华服此刻也显得有些松垮,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他微微抬起眼眸。
眼中尽是遮掩不住的疲倦神色,那原本深邃而有神的目光,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燃尽了所有的生机。
“我寿数将尽呐……”玄穹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无尽的无奈与悲凉。
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能日日服用那以仙骨炼制的丹药,也不过堪堪维持住神魂的消散速度罢了。”
说着,他手缓缓抬起,微微颤抖着,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袖口滑落,露出那瘦骨嶙峋的手腕,上面青筋凸起,显得格外突兀。
余桉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冷冷地落在玄穹身上。
许久未见,她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人跟记忆中的模样当真是变了很多。
那曾经乌黑浓密的鬓角头发,如今已经变得花白,好似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枯草,毫无生机可言。
玄穹整个人因为神魂的不断消散,往日那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气势早已不复存在。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只剩下疲惫和虚弱。
他微微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颤抖,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这微弱的气息吹散。
“如果不是妖、魔两族在旁虎视眈眈,天界如今又无人可用,我……我也不愿这般啊……”
玄穹的话语中满是苦涩,眉头紧锁。
余桉听着他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禁冷哼一声,不过手中的剑顷刻消散在空中。
“如今我已将祁恒收做义子,那凤凰一族的大公主月阮也与他成婚,和妖族联姻,这魔族自然会掂量几分,这是我在彻底消散前能做的所有事了。”
余桉听着他说的话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开口说道。
“我不愿多管天界的事,只是仙骨的事影响到了仙界的气运,我不得不管。”
玄穹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难做,往后不会再动修真界的人了。”
他微微转头,望向殿外那片云海,此刻的云海在黯淡天色的映照下,显得灰蒙蒙的,厚重得如同玄穹此刻沉重的心情。
翻腾的云雾仿佛也在诉说着天界如今的动荡不安。
“那十四名修士往后仙途多是无望,这因果报应不知报到谁身上了。”
心底最后一丝怜悯消失,余桉的目光从玄穹身上移开,落在了殿内那一根根雕龙画凤的立柱上。往日这些立柱在璀璨光芒的映照下显得金碧辉煌,如今看来却只透着一股陈旧与落寞,就如同天界如今的处境,辉煌不再。
玄穹轻叹口气:“只要天界能多安稳一段时间就好。”说着,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悔恨之色。
随着他这一声叹息,殿内那几盏原本就摇曳的烛火猛地晃动了几下,差点熄灭,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晃荡,拉出一道道诡异的黑影,让这气氛愈发压抑。
沉默许久,余桉再次开口:“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话音落下,她就转身往外走。只留下玄穹一人独自望着他的背影。
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既有对余桉态度的无奈,又有对天界未来的深深担忧。
余桉走后,玄穹独自在那略显衰败的宫殿中静立了许久,直到有仙娥来告诉他婚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