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初燃(下)
第四十一章:初燃(下)
1935年8月7日,永绪--安华联合军队决定趁热打铁,向南方的扶月国发动侵略。
扶月国和代花国不同,它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文明国家,文明国家里的人民百姓,肯定没有那群什么也不懂的原住民那么好对付。
然而,此时的扶月国却发生了一件可以称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事件:扶月的君主与民间组织“民主和平党”正在展开激烈的内战。
这场内战从当年的五月份开始,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月都没有结束,双方伤亡均十分惨重。
现在,双方还没有表示出任何要和解的意思,只是任凭局势这样针锋相对的僵持着。
远山绪自诩为一个明彻时局的人,他认为若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发动对扶月国内政的干预,一定会取得自己所期望获得的成效。
“洛川凛,你帮我查一查,看看这两边究竟都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在大致弄清楚了扶月国内战双方的实力之后,远山绪一开始认定了若是支持扶月君王才会有更大的胜算。
毕竟“民主和平党”最多只是一个略成气候的民间组织而已,根示就没有什么深厚的政治基础,甚至连最为重要的核心指导思想都没有,只会在街上大喊大叫,整个就如同一盘散沙。
他们可以说的上是无组织、无纪律,只是仗着人多势众而已。
而扶月国君则并没有像东升那样彻底失去民心,众叛亲离。
相反,他是一个主张温和政策的领导者,甚至可以称之为一位明君。
他从谏如流、礼贤下士,朝中少有结党营私的事情发生。
然而,扶月国的民众不知从哪里获得了一堆半瓶子醋的理论,就顽固地认为君主制是一个完全落后的,应当退出历史舞台的政治制度。
于是,他们就自发形成了一个组织,大吵大嚷着说要推翻君主制。
他们举着印刷粗糙的传单在街头发声,却讲不清君主制与共和制的本质区别;他们喊着“自由平等”的口号,内部却为谁来起草纲领争论不休。
他们没有指导思想,没有政治觉悟,只是一群连愤\青都算不上的家伙罢了。
在远山绪看来,这群人不过是被半吊子西学理论灌醉的莽夫,连愤怒都带着廉价的模仿痕迹。
可正是这份“廉价”,让远山绪嗅到了更诱人的血腥味。
纵然远山绪认为这群民众是无知的,支持国君的胜算才更大,可他偏偏就想去利用这群人的无知与苍白,将他们通过洗脑转化为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战争工具,这比支持一名不好控制的君主实在要有效的多。
“文明的脆弱,从不是因为愚昧,而是因为对‘真理’的饥渴能被轻易操纵。”远山绪在军事会议上如此宣称,指尖重重敲在“民主和平党”的活动区域,“给他们枪炮,更要给他们‘净化主义’的圣经。当他们用我们教的方式推翻君主,就再也离不开我们的‘启蒙’了。”
于是,一箱箱印着“先进科学”字样的小册子,混在步枪与弹药中送进了“民主和平党”的营地。
那些原本喊着“民权”的民众,很快学会了用“净化异己”的逻辑解释内战;那些曾为“平等”奔走的青年,在获得武装后最先举起的,是指向同胞的枪口。
仅仅过了不到十五天的时间,这群乌合之众就成功使用武力手段推翻了君主的统治,自信满满的迎接着那个只存在于他们幻想当中的“更加文明的”新时代。
远山绪对扶月国人的控制不止于此,在宣传部长静嘉玉瑾的辅助指导之下,扶月人民的思想意识都产生了极大的负面改变。
而正是这种改变,让扶月国人的思想变得激进而敏感,苍白而短浅,甚至于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从而十分容易被操控和利用。
因此,即便扶月国失去了君主,人民也没有得到的自己预想中的幸福。
相反,他们成为了远山绪控制之下的傀儡和奴隶,仍旧每天内战不断。
扶月国原本澄清透明的天空,已经被无止无休的硝烟染成了无法消去的灰黑色,原本的鸟语花香也已经被浓浓的火药味无情的覆盖,整个国家在境外/势力的干涉之下已经几乎变成了一片破烂不堪的瓦砾堆。
1935年9月1日,扶月国被“联合军队”共同占领,两国平分其领土。
在9月3日的永绪国庆日上,这场伟大的胜利成为了远山绪向人民展示出的一份完美答卷。
国庆日之上,远山绪站在演讲台上庄严地讲话,宣传部长静嘉玉瑾和陆军总司令洛川凛站在领袖身后的两侧,他们是这场战争胜利的最大功臣。
“永绪国的人民,我深深眷爱着你们!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政府的能力,只要是我承诺给你们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七月份,我们英勇的军队攻占了代花国,收取了大量的黄金与珠宝以充实国库。两日之前,我们战无不胜的军队又成功占领了扶月国的领土。这是军队的功劳,更是全体永绪人民的功劳!身为帝国的子民,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情!
现在,我们的国家已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成就,并且,我们的发展永远不会停滞不前,永远不会半途而废,它会循着人民的意愿而义无反顾地一直前进下去!我们的未来,将会是一片永无止境的光明!我们的强盛与崛起,也将指日可待!
不过,让战争胜利的功臣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同样英勇作战,罔顾生死的安华军队。
他们为了两国人民的共同利益,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以铸就我们不可玷污的尊严!
他们,是同样值得我们去尊重和铭记的!
我知道,破除几千年来的成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封建制度作为历史的糟粕,也同样存在了几千年,不还是照样被我们成功取缔了吗?
如果我们想要追求平衡均等的发展,追求共同进步,就坚决不能搞偏见和歧视这一套!
在为国家争取荣誉这一方面,人们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是值得我们去敬仰的!”
在听了这一段演讲之后,台下的人民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喊叫声,强烈的语言感染力让群众们深深地陷入其中,从而彻底丧失了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只会无条件地服从。
这是所有人民的悲哀,也是这个国家,这个时代的悲哀。
转眼间,到了1936年2月,玉瑾和杏子的孩子基本上同时诞生。
1936年2月14日,静嘉玉瑾顺利地生下她和洛川竹的女儿,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就和对方商谈确定了孩子的名字。
静嘉玉瑾是一个狂热的中世纪文学爱好者,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当年的那些摄政夫人或是摄政君相媲美,权倾朝野的摄政夫人纳兰月容则是她最崇拜的对象之一。
“如果是个男孩,就叫作容卿,是个女孩,就可以叫作容姬。”
若竹只是浅浅地笑着,静静地听着自己至爱之人的和言低语,并没有发表任何属于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