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交易
离开维萨一族时，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僵硬，就连大长老来送行都察觉到了，转头找上应云归：“你要是不满意，我再找人挑个更好更像的送过去，别折腾人，万一闹出人命了传出去有损你形象。”
结果没想到应会长脸色更阴沉了：“不劳大长老费心，关于咱们讨论过的内容，你负责好自己那部分就行。顺带再转告塔墨族长一声，就说我的个人作风问题无论如何也不会影响到协会运转，不需要外人操那个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大长老还纠缠，那就是马屁拍到马蹄上，画面不难看也会变得难看了。于是他笑笑作罢，好生送人上机。
等人完全离开维萨一族领地后，大长老才叫来自己外孙女问话：“把林助理这几天的动向发给我，要精确到小时。”站在他身边的赫然就是那有些冒失的女秘书，正手忙脚乱地把数据资料通过专属的芯片路径传输过去。
十来分钟后，大长老水车一样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就这些吗？他和应云归没有单独出去过？也没有和谁见过面？”
姑娘答：“根据我第一天留在他身上的探查眼反馈来看，除了库林前辈去他们房间有过短暂的接触外，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了。”说着她偷偷打量大长老的表情，“祖父，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和应会长对我都没有任何兴趣，您是不是...多虑了？”
大长老叹气，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就最好了，跟在应云归身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也是为你着想。”
——
时有尘和应云归之间亘着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两人默契地不约而同选择了暂缓。
只是应云归并不知道，库林已经私底下和时有尘达成了共识。
“我要先回去处理一下诺厄的事，这次我必须让他彻底放弃打库林的主意。”应云归眼白浑浊，几乎被血丝占满。
时有尘脚步一顿：“嗯，正好裴谳白有转醒迹象，我回去和赫献一起做准备。”离开前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提醒说，“你这样的状态，最近最好不要再去极南实验基地了，能远程解决就远程吧。”
两人最终在一座路灯下分别。应云归回协会本部，时有尘返回蜃海渊。
蜃海渊内，时有尘找来栗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小姑娘难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挺好的！我去找了你之前说的朋友，他人比我想象中更好，我就提了一句想去游乐园玩，结果第二天他就带我去了！就是可惜不能拍照片，不过他还答应我下次再去，和大家一起！”
说着说着她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摆出一副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卧底模样，凑到时有尘耳边说：“放心吧哥哥，我都看着他呢，他挺老实的，没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时有尘笑眼盈盈地看她：“是吗，那可帮了我大忙了，他现在在哪儿呢？”
01畅快地游了几个来回，还很有兴致的给自己计了时，结果刚从水里钻出来，就看到岸边一截雪白的脚腕。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施施然仰头：“大忙人啊，咱们可是有好久没见了。”
时有尘俯下身，伸手一把将他拉上来，抛了条浴巾给他：“我来谢谢你帮忙照顾小海螺，顺便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再做一笔交易。”
01接过浴巾，盘着腿开始擦头发，不咸不淡地回：“别客气，那孩子挺可爱的，我最近正闲得无聊，有她在热闹多了。”然后他歪下头掏了掏耳朵里的水，眯起眼看时有尘，“交易？你遇上什么难事了？不是吧，以你现在的能力还能有什么难事？”
时有尘往后退了几步，等他甩完脑袋才重新靠近，道：“不难，但我一个人顾不上两头，我手下那些家伙死的死伤的伤，没有靠的上的。”
01嗯了声，想起他身边确实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颇有些好奇：“我就不问你想做什么了，你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时有尘却是罕见的顿了下，好半晌才开口：“说实话，我不知道该让你做什么，只能把我希望达成的目的告诉你，至于怎么行事，那得看你。”
在01半疑惑半兴奋的眼神注视下，他说：“3区北部的冰川区，万米之下孕育出了一个天然能量晶核，我想要它，但必须先破开冰川才能把它引出来。”
01睁大了眼睛。
“这种程度的动静必定会引起协会和北边几个家族的注意，所以为了不受干扰，需要有另一件事去转移他们的视线。”时有尘直视过去，“我想来想去，能够做到这事的，只有你。”
“等会儿，让我思考一下。”01伸手示意他先暂停，转头一个猛子扎进了泳池中，水面冒出一连串咕噜噜的细小气泡，看的时有尘一愣一愣的。
半天，终于见一个后脑勺浮出水面，然后是整副身躯漂了起来。01在水上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屋顶，恍恍惚惚道：“07，我整理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的这个东西在万米冰川下边，为了拿到它，需要有一件足够捅破天的大事去吸引全世界异能者的注意，好让他们赶不上去阻止你。”
“你觉得这件塌天大事的最佳炮灰选择，是我。”
“...”
“...”
“你还是人吗？”
“咱俩虽然不是什么结拜兄弟，好歹也是同仇敌忾了这么多年的战友，你要为了一个什么晶核，让我去送死啊。”01目光幽怨地望向了时有尘。
时有尘看了眼他浮尸般的模样，轻咳一声：“没那么严重，也不需要你正面应对他们，只要能让他们无法第一时间赶到冰川就行，当然，能困住的时间越久越好。”
“晶核？干什么用的？”01却转而问道，“我挺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你这样铤而走险。”
时有尘当然不可能告诉他那就是熊之图腾力量的本源，是保住维萨一族百多年来长盛不衰的根本，更是现今异能世界的基石之一。
“是我永生需要用到的一枚容器。”
01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时有尘，表情比被迫吞了一百只苍蝇还复杂。
显然，他完全不相信这番中二病爆发的说辞。
“得了，我不问了。”最终他叹气，主动认输，“那来谈谈报酬吧。上回你要我去找那俩老头，好让他们误会林奇·菲勒的真正死因，顺便离间一下几个家族的关系，我和他们斗智斗勇心力交瘁，你用四年的寿命作交换，我后来想想觉得亏了。”
空旷的室内，泳池上空回荡着01慢悠悠的声音：“这回这事儿吧，我要是一不留神，容易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那可不是一个量级的，我要十年不过分吧。”
时有尘皱眉：“四年。”
“你说多少？”01以为自己幻听了，“开什么玩笑？就十年。”
时有尘：“四年半。”
01气笑了：“然后我九年半，你五年，我再九年，你再五年半，最后咱俩七年半成交，啧，你当菜市场买菜呢？”不容置疑的撂下一句，“没得商量，这交易我又不是非做不可，能成成不能成拉倒。”
时有尘真有些后悔自己一上来就亮了底牌，告诉这家伙能做这事的只有他了。
这不是上赶着被拿捏吗？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01会这样谈条件。
“我实话告诉你吧。”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坦诚道，“我拿不出十年的报酬，准确来说，我没有十年了。”
01终于变了脸色，游到岸边捏着他下巴左看右看：“07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