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然而
然而,然而
苏展也失踪了。
韩栗和付辞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周遭一片死寂。
付辞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他靠在浅绿色的布艺沙发上假寐,神态平静一如往日。
韩栗缓缓地站起身来,他面色凝重,沉声摊牌道:“苏展的失踪,和你有关系吧?”
付辞无辜地眨了眨眼。
韩栗似乎从对方的反应里捕捉到了某种奇异的信号,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果然是你……虞雪凝和秦拓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
无辜背锅的付辞摆了摆手:“诶,这可和我没关系。”
韩栗大概是觉得付辞死鸭子嘴硬,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祁宁,你自首吧,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个人恩怨也好,报复社会也罢,你都不应该……”
韩栗的声音哽咽起来,他闭了闭眼,接着哑声道:“……不应该做这样的错事。”
付辞沉默了一会儿,坦然道:“韩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两个人其实都是你杀的呢?”
韩粟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祁宁一样,咬牙厉声道:“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甚至还拿出这种理由鬼扯?!”
汗水浸湿了韩栗的t恤,晕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付辞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一会儿:“韩哥,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韩栗满脸戒备地盯着他:“什么?”
“天气也不热,你为什么一直在流汗呢?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
“你想说什么?”韩栗蹙着眉头。
“你没觉得你的汗水不对劲吗?”付辞微笑着伸出了修长白皙的双手,在虚空中比划了一下,“简直就像是……雨水一样呢。”
韩栗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狐疑地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自己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儿,汗水就像下雨一样多,半天就能浸透他的衣服。
“或许是得了多汗症,我原本打算通路就去看病的,不过这和我们正在讨论的事有什么关系?”
付辞看对方一脸迷惘,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记忆确实是缺失的……那不如这样吧。”
付辞站起身来,给自己披上了外套,姿态随意道:“你和我一起去后院一趟。”
韩栗紧张而戒备地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付辞没有理会韩栗的问话,他自顾自地走出了办公室,站在后院等待韩栗。
韩栗握紧了口袋里用于防身的西瓜刀,他一边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一边谨慎地向顾辞走去。
“喏,就在井里。”付辞扬起下颌,隔空点了点杂草掩映的水井。
韩栗没有动作,只是目光凌厉地看着他。
付辞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他无奈地后退几步,和韩栗拉开安全距离:“这下可以了吗?”
韩栗一步一步朝水井走去。
他将信将疑地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了,瞳孔因震惊而紧缩,连神情都恍惚起来。
……他在井里看到了一张青白肿胀的面孔。
那是他自己。
“这下想起来了?”
付辞看向井口直对的那两间房间,沉静地开口道:“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你其实就已经坠井去世了,如果说魂善魄恶是提示的话……现在的你应该是魂,而井底的那个东西则是魄,它跳出水井的第一晚杀死了虞雪凝,第二晚……”
耳边的声音模糊扭曲起来,韩栗恍惚地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在一瞬间,水珠再次浸透了他刚换好的衣服。
那不是汗水,而是井水。
是淹死他的井水。
他想起了一切。
韩栗是第一个到达这座办公楼的人。
“这可真够脏的。”
他无奈地叹着气,心想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就索性把地面扫了扫。
然后,他打开前后门通风,又坐在沙发上给家人打了通电话,最后,他绕着后院转了一圈,失足掉入了荒草掩映的废弃水井。
井很深,他拼命在水里扑腾着,可这里是如此的偏僻,没有人能够回应他的呼救声。
他的指甲在满是青苔的、光滑的井壁上留下了绝望的抓痕。
【魂善魄恶谜团已解锁,恭喜玩家付辞!】
韩栗的魂魄合一,逐渐消失在付辞眼前。
付辞弯下腰,捡起了韩栗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