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终结
游戏终结
众人押着裴景煜来到了一处隐蔽清净的庭院。
裴母远远地瞥了一眼裴景煜,然后略显急切地道:“道长,瑾白……”
“不必担心。”玄城子淡然道,“蛊虫入体已有十余年之久,效果自然是越来越好的,令郎的病会好的。”
裴母美目流转间显出几分喜色,她顿时松了口气。
付辞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听。
他逐渐理清了真相。
裴景煜与裴瑾白为同父异母的兄弟,血脉并不完全相同,自裴景煜出生以来,那道士便一直用秘术改造他的身体,只为了让改格换命之术发挥最大效果。
玄城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付辞的存在,他命人把裴景煜送到屋内,然后又勒令所有人不得入内。
付辞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后,他悄悄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四处弥漫着不详的暗红色雾气。
付辞一边找寻裴景煜的踪迹,一边细致地打量着屋内的布置。
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符纸,地上则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摆着一个木制四方体器具。
那里面盛满了黑漆漆的粘稠液体,裴景煜半躺在容器里面,双眼紧闭。
他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裴景煜面色惨白,唇部被他自己咬得血迹斑斑,不时有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粘稠状的液体诡异地涌动起来,裴景煜喉间溢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被锁链钳制的手脚疯狂地抽搐起来,双目圆瞪,狰狞的血丝布满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付辞停下了脚步,瞳孔紧缩。
他这才看清木制浴桶内的东西——
哪儿是什么黑色液体,那分明是蛊虫!
小如指甲的黑色蛊虫成片地聚集在一起,它们的背部坚硬而漆黑,细小的多足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爬行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不断涌入付辞的耳朵。
几秒过后,活跃的蛊虫再度沉寂下来。
而裴景煜早已汗透衣衫,然而这不过是个开始,诸如此类的折磨至少还要持续五轮。
他无力地把头歪到一边,余光恰巧扫到了站在一边的付辞。
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轮剧痛再度袭来!
裴景煜的喉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四肢百骸仿佛要在这般折磨下化成一摊稀烂的肉泥,视线模糊不清,一阵黑一阵白。
一双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眼睛。
裴景煜陷入到一片静谧的黑暗里。
在第三轮剧痛要结束时,裴景煜在朦朦胧胧中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气息。
那是茫茫雪原上用白玉砌成的神殿,冷淡而清冽,余韵中含着清透平和的微苦味。
那是付辞身上的味道。
门口处的动静越来越大。
玄城子掐算的结果出了问题,道士满心疑虑,沉着脸开始摆卦。
付辞疑心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存在,他不敢久留,利落地把裴景煜敲晕后就躲了起来。
等裴景煜再次醒来,已经是隔日的清晨了。
他缓缓睁开桃花目,声音喑哑干涩:“付辞?”
“嗯。”付辞慵懒随意地应了一声,然后道,“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还以为我下手重了,把你敲出问题来了。”
裴景煜:“?”
付辞毫无心理负担地笑了:“诶?原来你不知道吗?昨天是我把你敲晕的。”
裴景煜:“……”
怪不得他昨天晕得那么快。
两人相顾无言,付辞这边想着弥斯的事,眸光冷冽冰寒。
……他还是没能找到制衡对方的办法。
蛊虫虽可以压制现在的裴景煜,但对于已经失去□□概念的弥斯来说,大概率是无效的。
付辞斟酌着问道:“在这世间,有什么东西可以制衡强大的怨魂吗?”
裴景煜静静地问:“你回去后,想要镇压我吗?”
他微微擡起头,墨发垂在他冷白的腕骨处,黑白之间对比鲜明。
付辞一怔:“不是,是另一个人。”
他一想到弥斯的来历就感觉相当不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裴景煜解释,最后只是慢吞吞地道:“……挺烦的,说来话长。”